刺殺案的七日後,人在蘇州的張居正匆匆趕回了南京來見陸遠。
“明台。”
張居正滿臉的擔憂:“您沒事吧。”
“沒事,這不是好端端坐在這嗎。”
人在文淵閣輪值的陸遠右臂上係了一條白布,這是為韓邦奇掛的孝。
等到明天就可以去掉了。
“刺客抓到了嗎?”
陸遠歎出口氣:“沒有,南京城太大了,五城兵馬司盤查了所有近日裡入城的外地人沒有任何發現,想來是之前早就潛伏在南京之賊所乾,搜查難度太大。”
張居正聞聽也是恨的咬牙。
“奸惡賊子竟敢行刺朝廷命官,明台心中可有懷疑之人。”
“許是汪逆餘孽所為。”陸遠將責任推給了倭寇。
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這是唯一的官方答案。
“何不請張部堂趁勝追擊進攻平戶,將那汪逆活捉歸案,查明真相。”
張居正嫉惡如仇,便欲以此為借口,催張經兵攻平戶,活捉汪直。
“那是皇上應該考慮的事,和咱們無關。”
陸遠搖頭不願繼續說及此事,轉了話題:“不說這事了,你這幾個月一直南京、蘇州、常州來回跑,感覺如何?”
一提到正事上,張居正也收攏心神,認真答話。
“感覺,都在觀望。”
“觀望?”
“沒錯。”張居正說道:“這幾個月的時間裡,應天三府各級官員都在做事,但談不上多麼積極主動,更多的還是礙於考成法的強壓,但目前來說也沒人主動表達出抗拒的態度,所以居正說都在觀望。”
陸遠了然點頭:“你想說這三個府的官員其實都不服氣,隻是又礙於不敢正麵相抗,所以一直消極著乾事,完後等著彆人先做出頭鳥對吧。”
“嗬嗬。”張居正笑了起來。
“你的考成法是一月一考,這幾個月就沒有多少完成的官員嗎?”
聞聽此話,張居正歎了口氣。
“明台有所不知,自從考成法頒行之後,三府積壓之公案沒有一個辦結的。”
陸遠訝然道:“怎會如此?”
“倒也不是全不辦。”張居正解釋道:“但就有一點非常巧合,每個府、每個縣辦結的數量都大體相同。”
陸遠頓時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