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嚴嵩眼中,陸遠可能隻是一個江南黨魁,在政治上很有手段、會摟銀子,得到了江南士林的擁戴,繼而成為一個超過他嚴嵩可以威脅皇權的權臣,這種認知也可以說是全大明九成九官員對陸遠的印象,包括之前的徐階在內。
但自從得知到上海銀行帶來的恐怖利潤後,徐階才知道自己對陸遠的理解原來隻是皮毛。
這個陸伯興露出來的很可能隻是冰山一角。
雖說大家都是閣臣,看起來肩膀一邊高,而實際差距很可能已經大到天壤之彆的地步了。
簡單來說,陸遠已經成為了江南集團的利益分配者,而徐階也好、韓士英這些人也罷,都隻是利益的享受者。
如何創造利益、如何分配利益,都是陸遠在做主。
這便是本質上的區彆了。
因此徐階的視角中,陸遠是有這個能力害自己的,不能排除嫌疑。
另一個就是嘉靖,嘉靖是皇帝,國家名義上和實質上的主人,有司禮監,有東廠和錦衣衛,天子鷹犬無處不在,同樣也有能力買通自己的身邊人,甚至是將一些人潛伏進自己的鬆江老家,近距離的竊取情報。
從個人情感上來說,徐階更懷疑嘉靖,不過徐階是政客,政客不存在個人情感,兩者都有嫌疑,那就兩者都要懷疑。
無論誰要害死自己,現在對徐階來說的當務之急都是自保。
單純的將希望寄托於張治和陸遠,那顯然是太幼稚了。
哪有說將自己的命交給彆人處置的道理。
一念至此,徐階坐了起來。
“老夫要麵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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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徐閣老求見。”
“召他進來。”
精舍之中,嘉靖聽到通報麵露笑容。
“臣徐階叩見吾皇,伏請吾皇聖躬萬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