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奧丁頓時被轟進了牆壁中,獨眼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哎呦,你乾嘛?”
“揍你!”
洛恩言簡意賅,冷哼著提起拳頭,對著奧丁的那張老臉招呼。
奧丁一邊架起永恒之槍抵擋,一邊努力溝通:
“有話好說。要不我們談談?”
“談你大爺!”
洛恩以一句喝罵中斷了奧丁的談判申請,同時飛起一拳,穿過永恒之槍和盧恩符文的防禦空隙,砸在了奧丁的另一隻眼上。
原本隻是一側烏青的眼眶,瞬間變得對稱,讓強迫症患者頓覺舒爽。
在接連挨了幾拳之後,疼到齜牙咧嘴的奧丁忍不住罵罵咧咧:
“該死的,你不說自己是法師嗎?”
洛恩眯了眯眼,臉上一陣冷笑:
“在講不通道理的時候,我也略通一些拳腳。”
說話間,又是一記拳頭砸在了奧丁的下巴上,讓這位阿薩神王疼得直哆嗦,滿腹冤屈地辯解道:
“放逐海拉是華納人的要求,我也是被逼的,你揍我乾嘛?”
然而不說還好,一說這話,洛恩更怒了,果斷以側踹將奧丁放倒,然後騎在這位血盟兄弟的身上,一邊飽以老拳,一邊黑著臉怒喝:
“坐上阿薩的神位是誰逼你的?趁我不在拐走海拉是誰逼你的?用催生秘術把你女兒搞成那個樣子又是誰逼的?”
“……”
麵對這連珠炮般的詢問,奧丁無言以對。
“不說是吧?不說就是默認了!”洛恩冷笑著,更加用力地揮動著拳頭。
終於,在接連吃了十幾發重擊後,眼冒金星,鼻青臉腫的阿薩神王,舉起了雙手呐喊:
“停一下,停一下,再打我就要死了!”
看著地上腦袋明顯漲大一圈,眼睛都快睜不開的奧丁,洛恩冷哼著放下了手。
畢竟,總不能真的把他打死了吧?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頓胖揍,全身酸痛的阿薩神王從地上爬起,癱坐在牆角,有氣無力地說道:
“行了,你揍也揍了,氣也撒了,能不能讓我說句話?”
“我在你後麵。”
“哦……”
奧丁乾咳了一聲,調轉過身軀,努力睜大烏青發黑的獨眼,幽幽看向自己那位血盟兄弟:
“洛基,你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嗎?”
洛恩聞言,不由冷哼:
“那是我的學生……”
“那更是我的女兒!你以為看到海拉變成那個樣子,我不會心痛嗎?”
奧丁粗暴打斷了洛恩的話,咬牙切齒地道出了心聲。
洛恩聞言一愣,有些不解:
“那你還把她強行催化,送上戰場?”
“那又怎樣?我的女兒是女兒,其餘的阿薩人難道就沒有血親嗎?”
奧丁反問,認真看向自己的這位血盟兄弟。
洛恩抿了抿唇,努力辯解:
“我沒說海拉不能參戰,隻是,你不覺得這樣對她太苛刻了嗎?她還是個孩子,本該享有一段溫暖的童年……”
“夠了,洛基!”
奧丁再一次揮手打斷了自己這位血盟兄弟的話,冷聲反問,
“你以為戰爭是什麼?讓你演繹師生情深的舞台,還是滿足你宣泄父愛的工具?知不知道在你和海拉玩這種過家家小遊戲的時候,無數的阿薩人正在死去,他們又是誰的父親?誰的丈夫?誰的孩子?難道我身為神王,不該為他們負責?”
“……”
洛恩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卻又說不出話來。
奧丁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打破命運的枷鎖,成就阿薩的永恒神業,這就是我要做到事情。為了這個目的,可以犧牲平民,犧牲親衛,犧牲子女,哪怕是犧牲我自己……隻要是必要,一切都可以放在天平之上!既然作出了這個選擇,我便有這個覺悟!”
隨即,他略微吸氣,深邃的獨眼認真看向自己的這位血盟兄弟:
“那麼洛基,你呢?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又在追求些什麼?”
“……”
洛恩身軀一震,再一次沉默了,思緒也隨之有些恍惚。
是啊,他為什麼來到北歐呢?
為了讓世界樹成熟,采摘【命運果實】,挽救自己的神代。
結果呢?
他卻將這裡的一切過成了父慈女孝,師生情深的小遊戲,逐漸將自己的使命拋在了腦後。
果然,真被赫卡忒那女人猜準了:
他的感情太過豐富和細膩,很容易陷得太深。
看著麵前有些恍惚的血盟兄弟,奧丁沉默片刻,認真補充:
“無論你怎麼想,我都會把海拉送走,促成華納和阿薩的聯盟。你們大可以為此怨我,恨我,甚至,你可以殺了我,自己坐這個位子。但隻要我還活著,決定好的事就不會輕易改變!”
說完,奧丁便拄著永恒之槍起身,蒼老的身體內爆發出決死的意誌。
一切,不言而喻。
洛恩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送走海拉可以,但要按我的方式”
答案出乎意料,已經做好決裂準備的奧丁不由愣住。
隨即,他反應了過來,一臉狂喜地點頭:
“行!隻要阿薩和華納能達成聯盟,怎麼辦都依你!”
“行了,就這樣吧,我累了。”
洛恩揮了揮手,起身離開奧丁的寢宮,走向濃濃的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