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遠誌狂了一輩子,糊塗了一輩子,臨了也算是個爺們,給他媽報仇雪恨了。”
“那孩子……”老曹又想起白遠誌那張馬臉,還有那副欠揍的表情,也是歎了口氣,“是個血性漢子!”
平心而論,孫建平和白遠誌沒啥大交情,但是想想一個大活人,就這麼……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公羊傳莊公四年》說得好,九世猶可以複仇乎?雖百世可也。我總覺著白遠誌這人腦子有點問題,故意耍他,沒想到這小子真就乾出一件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沒膽量去乾的事,就憑這個,我服他!”
孫建平坐在水庫邊,將一條大鱘龍魚翻了個個,拍上兩張照片,又推回水裡,鱘龍魚搖頭擺尾遊走了。
“其實我也挺煩他,不過經你這麼一說,他還真有那麼一點點值得佩服的地方。”
錢慧扯過抹布擦擦手上沾染的黏液,“哥,我聽說過幾天就要公審大會了,你去不?”
“去,畢竟朋友一場,給他送個行,告個彆,也是理所應當的。”
“哥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啥嗎?”錢慧蹲在地上,一雙漂亮的盈盈大眼看著丈夫,眉毛一挑,笑道。
“佩服我聰明絕頂,算無遺策?”
“切,少臭美了,我就佩服你對朋友……真是沒說的,前有個王金剛,這又來了個白遠誌,還有程叔、曹叔、富才、富田……用春貴大哥的話說,你真的很夠哥們!”
“你再這麼誇我我會自豪的!”孫建平嘻嘻一笑,錢慧撇撇嘴,“你呀,表揚兩句就找不著北了……”
“那必須的……”
孫建平扯過小船,衝錢慧招招手,“夫人可願隨為夫入湖中一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