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廟,就得有主,這個廟主怎麼說呢,就是修完廟後死的第一個人,把他送到廟上,這個人就成了所謂的‘廟主’。”
“哦,那曹叔罵得可夠臟的!”
“誰說不是呢,甭管是城裡還是農村,誰不是好生惡死?徐叔也是的,乾點啥不好,還攛掇這事!犯忌諱!”
孫建平摟著媳婦,看看身邊已經睡熟的兩個孩子,壓低聲音,“媳婦你猜這土地廟能不能修起來?”
“曹叔都表態了,還能修得起來?”
“不,我看這個土地廟早晚會修起來!”孫建平冷哼一聲,“你想想,根深蒂固幾千年的傳統,怎麼會在短短二三十年間銷聲匿跡?”
“哦?”
“我們最大的榮耀在於我們擁有五千年文明,而我們最大的精神負擔也正來源於此,有些東西已經深深刻進了我們的骨子裡,彆說是區區二三十年,就是上百年上千年也未必能夠撼動。”
“所以,其實不光是徐叔一個人想修土地廟,全村大部分人都想修土地廟?”
“聰明!”孫建平湊到媳婦身邊吧唧來了一口,臊得錢慧搗了他一拳,“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不正經!”
“哈哈,兩口子有啥正經不正經的……我看徐叔絕不會死心的,接下來他得攛掇村子裡其他人,偷摸把土地廟修起來,一來修土地廟可以爭取全村人的支持,二來也能重新樹立起他的威望,那老家夥現在還琢磨著要當隊長呢!”
“這人……都那麼大歲數了,還折騰啥啊!”
“那叫與天鬥與人鬥其樂無窮嘛!”
“好了好了不跟你扯了,睡覺睡覺!”
錢慧打了個哈欠,月光下,漂亮的大眼睛裡閃爍狡黠的光芒,“‘三好學生’的作業可不能不交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