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初來乍到,霍崇完全聽人吩咐。有人來祭拜,霍崇就得還禮。沒有新來的人,霍崇則要迎客,安排客人吃飯。師父劉叔看著仿佛頃刻老了幾歲,基本不出屋。所有事情都儘量教給霍崇來做。
遇到重要的客人,師父劉叔才會出來。每次出來都先把霍崇介紹給客人,相見之後才與客人進屋說話。
師父劉叔的人最初也在忙碌,隨著時間推移已經越來越疲遝,有些人甚至不見了。這下霍崇壓力倍增,可又不敢差事這些人。雖然霍崇年齡在這些人裡頭不算小,可這裡麵隨便一個小孩子跟隨師父劉叔的日子都比霍崇久。
好不容易熬過頭七,將大師兄下葬。師父劉叔這邊突然又熱鬨起來,之前見過麵的重要客人又絡繹而來。此時靈堂已經恢複了原樣,來的人太多,這些客人坐不下,有些直接被安頓在院子裡。
見人來的差不多,劉叔在二師兄朱有全的攙扶下走到正廳門口,滿麵愁容的對眾人說道“俺大徒弟命不好,路上得病,病死了。俺之前就說準備把俺的位置傳給俺的大徒弟。不成想出了這事……”
說到這裡,劉叔又是老淚縱橫。伸手擦去眼淚,卻說不出話。院子裡的人等了一會兒,見劉叔還是陷於悲傷之中,紛紛說些‘人死不能複生’‘彆太難過了’之類的場麵話。
劉叔聽大家都在安撫,再次振奮起精神,“俺這身體早就不行了,老大死了,俺覺得俺也沒幾天好活。這些事情總得有人承擔。俺決定把這個位置交給徒弟,讓他們來做。”
聽到這話,可沒人敢再說話。攙扶著師父劉叔的二師兄已經挺直腰杆,臉上的笑容無法掩飾。
霍崇考慮著以後得怎麼和這位二師兄打交道,或者就想辦法一走了之。可地頭蛇大師兄都死在路上,自己人生地不熟,就算是走又該往哪裡走呢?
“俺這些徒弟大家都見過,從現在起,霍崇就是俺的大弟子了!”劉叔說完,就捂著嘴劇烈咳嗽起來。周圍眾人鴉雀無聲,人人盯著劉叔看,看完劉叔又看霍崇。霍崇整個人都懵了,到了清朝將近一個月,自己怎麼就突然成了清朝2平台的負責人了呢?
不祥的感覺從背後升起,21世紀的經驗讓如此飛來橫運顯得無比危險。
終於,臉色鐵青的二師兄打破了沉默,“師父,你是不是弄錯了?”
劉叔輕輕推開二師兄,“你性子不行,接了俺這個位置隻會把你害了。”
二師兄的臉開始變紅,片刻後就呈現煮熟螃蟹的色澤。霍崇從來沒見到有人臉色變化如此之快,隻是和現在的發生的事情所蘊含的變化速度相比,二師兄的變化倒也不是特彆離譜。
“師父,俺到底做錯了什麼?”二師兄鐵青著臉繼續問道,說話的時候嘴唇都在顫抖。
師父劉叔不快的答道“你咋沒聽明白呢!俺啥時候說你做錯了事情!”
二師兄梗著脖子喊道“那為什麼不傳位給俺!”因為太激動,就見空氣中飛舞著從二師兄嘴裡噴出的飛沫,不少飛沫直接噴到了師父劉叔臉上。
劉叔臉色更加不快,“老二,你沒做錯什麼。隻是俺見過這麼多人,你真的不能接了俺的位置。你若是接了,隻會害了你。俺是心疼你,可不是要收拾你!”
看得出,二師兄完全不明白老師在說什麼。他茫然的低下頭,片刻後突然又抬起頭看向霍崇,目光中都是憤怒的火焰。
霍崇感受到這澎湃的憤怒,身體本能就起了戒備。戒備的同時心裡麵又有點同情起二師兄,被這麼公開宣布失去貌似唾手可得的權力,誰都受不了。如果能受得了,那得是能理解裡頭彎彎繞的人。眼前的二師兄身上除了本能的憤怒之外,再無彆的任何情緒。
是不是該向師父劉叔表示一下拒絕呢?霍崇回想這段時間師父所作所為……
“啊!”二師兄朱有全一聲怒吼,上前兩步揮拳就向霍崇打來。
霍崇再也沒空多想,隨手就格擋住了二師兄的拳頭。
見突襲沒用,身材與霍崇差不多的二師兄收回拳頭,向著霍崇就撞了過來。霍崇在搏擊的時候有過大量訓練,輕鬆閃開沒啥下盤功夫的二師兄,隻隨手一推,二師兄就撞進人群裡,將一眾人等撞得東倒西歪。
眾人驚呼聲中,二師兄推開身邊的人,爬起來又衝向霍崇。這次霍崇還是同樣處置,靠著腿部的力量快速移動身體,隨手一推就把二師兄給推到另外一邊的人堆裡。
如此幾次,圍觀的人大呼小叫,卻也紛紛後退,讓出好大一片空地。二師兄定了定神,擺出了個架勢,準備與霍崇拚命。
不等兩人乾架,劉叔冷冷的說道“老二,俺告訴你,你若是打贏了,俺的位置也不會給你。若是打輸了,你再不是俺徒弟。”
二師兄身子一震,轉頭看向劉叔。他渾身都在顫抖,看來被這話氣的不輕。過了片刻,二師兄大聲吼道“師父,你既然這麼偏心,俺就把他打死給你看。”
說完,二師兄轉回身,帶著視死如歸的態度向霍崇撲來。霍崇心中歎口氣,看來這件事也完全沒辦法和平收場了。若是此時讓二師兄接了師父劉叔的班,霍崇也必然待不下去。既然如此,那就更沒有收手的必要。
看著二師兄中門大開,霍崇不退反進,搶入二師兄懷裡,一記勾拳狠狠捶在二師兄胸腹交界處。二師兄身體一震,繼續向前衝。霍崇箭步讓開,二師兄向前衝了幾步,如同木樁般撲倒地在。
雖然也奮力想繼續站起,卻始終做不到。彈騰幾下,二師兄直接昏了過去。
圍觀的眾人興奮的盯著被一拳打倒的二師兄,就見二師兄死豬般的不動彈,不少人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此時也不知道誰突然在人群裡喊了一嗓子,“打……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