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麼些簡單的種植,已經累的霍崇渾身冒汗,氣喘籲籲。看自己的師弟們也一球樣。霍崇這才深刻體會到‘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辛苦。心中再無對農民的小覷。
以這樣的勞動強度,農民伯伯們一年可不是得農閒時候休息。每天都這麼乾,非得累出人命不可。
六月初一,麥子成熟,開鐮收割。霍崇不敢有絲毫大意,帶著師弟們參加了收割。幾天下來,霍崇覺得腰椎一定受了受損。那種疼痛不正常,這麼多年來,自己從未經受過這樣的痛楚。
劉四金也同樣疲憊,但是臉上有著收獲後的喜悅。霍崇則是以如蒙大赦的心情對劉四金說完,“四哥,俺想趁著播種前種些地豆子,還有大麥。”
“為啥要種那種東西?”劉四金很是不解。霍崇不想解釋自己要做飴糖與酒,隻能說道“俺想要這些。”
“俺每種過,不會種啊。”劉四金臉色看著很不善的樣子。
霍崇勸道“四哥,種種看唄。”
劉四金的眉毛抽動起來,他滿懷疑慮的看了霍崇一陣,一聲不吭的轉頭就走。
霍崇沒想到劉四金竟然如此反應,知道自己大概是說錯了話,卻不知道錯在哪裡。
既然劉四金不願意,霍崇也不逼他。而且霍崇有自己的安排,也沒空在這等事上瞎整騰。想搞出些思路太容易了。但霍崇很清楚能執行的思路才有價值,譬如現在的霍崇其實沒有選擇。隻能在製作琉璃器皿、養兔子兩方麵下手。
英雄的兔子媽媽熬到了小兔子斷奶後一命嗚呼。除了那些琉璃之外,霍崇手裡有利用價值的隻剩這幾隻剛能吃東西的兔崽子。
每天的事情相當簡單,按照日程表上值班就好。張店這裡氣溫明顯比平原低,晚上還睡的不錯。
第三天,劉獵戶上門了,見到霍崇就問“兄弟,你怎麼能奪佃呢?”
“啥?”霍崇遇到了自己完全不明白的詞。
劉獵戶黑著臉繼續說道“你這麼乾壞良心啊!”
“啥呀?俺都不明白你說啥!”
“俺說你壞良心!”
“不是這句,是你進門後那句。”霍崇問道。
兩人糾纏了半天,劉獵戶才終於明白霍崇不明白啥叫做‘奪佃’。一直黑著臉的劉獵戶被氣樂了,向霍崇解釋了‘奪佃’就是指地主中斷與佃戶之間的租地約定。
霍崇不明白了,“俺啥時候要奪佃了?”
“你說你沒有?”劉獵戶大聲問。
“俺沒有!”霍崇果斷答道,然後就見劉獵戶徑直出門,沒多久就把劉四金給拉了進來。
“那你上次對四金說了啥?”劉獵戶一副主持正義的樣子。
霍崇就把之前說的話再講了一次,劉四金與劉獵戶臉色都是非常難看,劉獵戶大聲質問“你這不就是要奪佃麼!”
“俺日!”霍崇真的怒了,“劉大哥,你這是啥意思?你這是要在俺頭上扣屎盆子麼?”
大概是見到霍崇如此理直氣壯,劉獵戶也大聲質問“那俺問你,四金要是種不出,你要咋樣。”
“他種不出,俺又能咋樣。俺想辦法從彆地方弄大麥和地豆子。”
“你這就是膀話!”劉獵戶指責起霍崇了。
霍崇終於覺得哪裡不對頭。乾脆請兩人坐下,直截了當的詢問起這地方奪佃都是怎麼一個流程。
劉獵戶倒也爽快,直接把這手法講了一遍。原來地主要奪佃,一般不會簡單一句‘明年地不給你種’,然後就完事。他們總會先找個借口,然後用這個借口製造佃戶不是啥好人的輿論。最後才會召集一些人,對‘壞人’做判決。
聽到這裡,霍崇忍不住笑出聲,“這不是那些人對付俺的手段麼?”
然而看對麵兩人的神色十分嚴峻,霍崇也不好意思再笑。但是心中卻有些敞亮,怪不得以前那麼喜歡搞‘好人’‘壞人’。因為有這麼一種好人就可以無底限的處置壞人的氛圍。
正因為有這種風氣,怪不得特麼有能耐的家夥寧肯當大魔頭的小說,還那麼流行。在故事當中把這種‘好人’群體都特麼殺光,的確是一件令人心懷大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