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右林左看右看,還拿起來聞了聞,始終沒搞明白這是什麼。直到霍崇把固態酒精點燃,徐右林終於露出驚訝的神色。雖然他以前就見過霍崇造出來的東西,也有過訝異的神色。但是真正驚到這位槽幫頭目,這是第一次。
看著固態酒精燒啊燒的燒了好一陣,徐右林訝異的問“這東西不會滅?”
“怎麼會不滅,隻是稍微有點耐燒罷了。”霍崇儘可能用不顯擺的語氣回答,心裡終於有些爽快。滿清比起工業國來說的確落後,但是明顯沒有落後到野蠻狀態。
固態酒精的確是超越這個時代的產品,而其他產品並沒有在這個時代顯得驚世駭俗。其實想想就能理解,如果滿清真的無比落後,沒有能與工業品對抗的同類手工產品。英國佬也不可能被逼得非得用鴉片來賺滿清的錢。
不管是烈酒,琉璃器皿,甚至是眼鏡。想賣出去隻能靠霍崇有沒有辦法找到市場,沒有這些東西並不會讓1717年的人們生活更難過。但是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掏錢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便利,那是得認真思考反複斟酌才行。
非得比較,大概日本的低社會有點與眼前這個1717年的滿清感覺比較類似吧。
直到固態酒精燒的隻剩下少量硬塊,徐右林問“怎麼賣?”
“一斤一兩是不是太貴?”霍崇問。
“哈哈!”徐右林笑道“一兩五斤。你有多少?”
“還剩一小塊,一兩多吧。”霍崇笑道。
徐右林果斷答道“我先買十斤。銀子給你留下。過幾天我再來拿。”
大概是急著出貨,徐右林甚至隻拿走了酒和一百多個酒盞,就帶著手下穿過朱家村,沿著大路往回走。
朱二牛眼巴巴的送走了徐右林,已經搓著手蹭到霍崇身邊。不用朱二牛開腔,霍崇立刻開始分錢。朱二牛倒也不貪,拿了五兩銀子就喜滋滋的大讚霍崇做人爽快仗義。
霍崇也覺得這個價錢值,就和朱二牛聊起最近村裡變化。朱二牛立刻吹起自己的酒如何好,如何在村裡被人高看一眼。吹著吹著還來了勁,把錢袋子在桌上拍得啪啪響,“誰敢看不起俺,俺就把這錢拍他臉上。那些人這輩子有過五兩銀子麼!啊!”
看著朱二牛這表情,霍崇也覺得挺開心。合作方開心就意味著下次合作會更順暢。不過看著朱二牛這模樣,霍崇有點擔心他樂極生悲。於是說道“二哥。俺想問問你,你以前不是釀醋的麼?”
“啊……是。”朱二牛登時就沒了方才的囂張,看來他釀醋的經曆並不如意。但是朱二牛立刻挺起胸,“霍兄弟,俺的醋就是有點酸。”
“真的?那二哥先給俺按照最酸的那種釀二十斤。”
“你笑話俺麼?”朱二牛怒了。
“二哥,咱們搭夥乾了這麼多次,俺在這等事上啥時候開過玩笑。俺就想要最酸的醋,酸到不能喝才是最好。”
朱二牛楞住了。看得出他完全不理解霍崇想要做什麼,但是又知道霍崇不是在開玩笑。
好不容易說服了朱二牛放心乾,霍崇才往家走。到了村口前就見有人撒丫子往村裡跑,瞅背影是劉老五的人。霍崇回到家就把賬本翻出來,將裡頭夾的借據都拿了出來。
之前已經統計過,現在看著那張清單。劉叔跑路之前是真的竭儘全力籌錢,而且還籌了兩筆錢。看日期,霍崇猜測第一筆就是導致前任大師兄李秀念死於非命的那次。那次的錢屬於無抵押借款,劉叔直接向三個村子,也就是劉家村、朱家村、李家村的人借了十幾家的錢。總數在五十六兩。
第二筆應該是出事後,也不知道劉叔的目的是什麼。他用抵押土地的方式把十幾畝連片地還有零零碎碎的十幾畝地都給抵押出去。以一畝一兩的價錢向劉家村的富戶們又借了三十兩。
劉老五沒讓霍崇失望,剛把這些拿出來又看了一遍,大門就被拍的山響。霍崇叫上師弟們開了門。劉老五這次就沒敢往前靠,拍門的後生見霍崇出來,也立刻跑回了一堆人中。
“霍崇,俺看你又賣了些東西吧。該還錢了!”劉老五扯著嗓子喊道。
霍崇原本覺得這劉老五十分可惡,不過今天見到一直頗為蔫的朱二牛拿到五兩銀子,就敢吵吵著把銀子拍在看不起他的人臉上。霍崇好像覺得劉老五也不是單純的無理取鬨。
大家都不是傻子,劉叔的確通過小把戲順利脫身。但是劉老五等借了錢給劉叔的人難道就沒有起一點疑心?霍崇是不太相信的。
看著劉老五還在蹦,霍崇扭頭對鐵牛命道“老三,搬張桌子出來。”
很快,桌子放在門口。霍崇對劉老五喊道“你拿了字據沒有?”
劉老五一愣,大概是沒想到霍崇居然這麼爽快,遲疑片刻後喊道“你還真要還錢?”
“不還錢,我問這個做啥?”霍崇繼續懟劉老五。卻沒想到劉老五聽到這話,立刻轉頭派了人離開。隨即在眾人護衛下靠近了桌邊。
“你這是要搶錢麼?”霍崇邊說邊摸了摸腰間的短棍。
劉老五雖然麵露畏懼,卻讓他的人往後站,接著喊道“你讓你的人也往後靠!”
於是,霍崇與劉老五和黑社會談數般坐到了桌子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