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年輕乾部們開始思考,霍崇就把自己的體會傳授給這幫年輕乾部。年輕乾部們本身的反應就是‘想挑刺’,一些年輕人能問出的問題被提了出來。
霍崇覺得這幫傻孩子們太可愛了。隻是現在時間寶貴,沒辦法如老母親般一個個安撫這幫人的心境。霍崇讓大夥安靜下來,問道“你們說的這些,大多數都有一個你們自己沒注意到的前提假設。這個前提假設如果沒有被滿足,後麵的一切都是不合乎邏輯。”
錢清一直沒吱聲,隻是用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神色看著瞎嗶嗶的師弟師妹和準師弟師妹們。此時看著師弟師妹們一臉懵圈,她開口問道“先生,你說過好多次邏輯,我也沒聽太明白。請先生再說說。”
“邏輯的基本點很簡單。兩條,邏輯形式隻管是否有效,命題內容隻管是否正確。我給大家說個邏輯形式,下雨就是水從天上落到地下,對吧?”
“對。”
“我站在很高的地方往下灑水,水從天上落到地下。對吧?”
“對。”
“我站在很高的地方往下灑水,就是下雨。這個對麼?”
“不對!”年輕乾部們立刻嚷嚷起來。“這本就不是一回事!”“先生這是……詭辯!”
霍崇強化了理論說法,“所以說,邏輯形式得有效。如果沒效,每一句描述都是對的,邏輯形式就是無效。”
然而大多數年輕乾部們明顯沒理解,還是揪著這個詭辯來講。
霍崇隻能用力拍了幾下桌子,強行讓這幫人安靜。才繼續問“你們有沒有發現,你們方才說有人會學了咱們的東西就走,沒有說出來的前提是,那得是咱們自己內部的人。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你們自己預設的前提?”
這下算是讓這幫年輕人有點明白過味,眾人想了起來。
霍崇繼續邏輯學基本講述,“邏輯隻管是不是有效,命題代入邏輯,才能討論具體問題。命題隻管是不是正確。你們前麵所說的掌握了咱們技術的都是自己人,而跑路的都是外人。你們這命題就出現一個局麵,一個人同時是自己人,也同時是外人。來來來,你們講講,一個人怎麼能同時是自己人又是外人。”
雖然是一個很簡單的邏輯關係,但是牽扯到邏輯的就必須符合邏輯的基本原理。雖然邏輯基本原理很簡單,但是正因為簡單又明快,所以想用這麼簡單的模式完全解釋事情反倒不容易了。
年輕乾部們很快就開始胡說八道起來,明顯是那種嘗試用自己認識到的那點知識去解釋世界的表現。霍崇看著一眾家夥皺著眉,動著腦筋,看著很快有人就因為痛苦而不耐煩或者精疲力竭的模樣。心中懷念起曾經的自己也是這麼痛苦的在知識的道路上蠕動的時光。
這麼折磨孩子們不厚道,霍崇讓大夥先彆考慮這些,“現在的局麵下,大家想要的是由咱們完全控製局麵。我今天用了陰陽的道理,咱們姑且用鏡像吧。這個我可教過。”
“先生是想說,長信道長那邊的人也擔心咱們鳩占鵲巢吧?”已經從長信道長那邊工作了幾個月後回來,升到管理層的李自然立刻喊出了他的看法。
霍崇對李自然對文字的掌握頗為滿意。鳩占鵲巢,這個詞是得認真看過些鬥爭性比較強的文學內容才能如此順暢講出來的。
其他乾部就不太明白,李自然得意的解釋道“就是怕咱們把長信道長的信徒拉走。以後他們的人就信咱們的種福平台,不信長信道長的那些了。”
乾部們中不少不屑的表示這是對方想太多,也有不少是真的聽進去了。楊望富突然大聲說道“先生,這麼講,咱們好像和長信道長是一路。和那些地主士紳不一路。”
“對!”霍崇覺得這個討論真有意思,竟然有人看出了這個問題,“地主士紳,是把彆人的東西搶走。五成租,六成租,還有人想弄到七成租。他們把彆人的東西搶走。咱們和長信道長是拿出各自手裡有的東西合作,大夥根據出的力氣,每人分一份。願意來的就來,不願意來的拉倒!所以,大夥看看,咱們曾經從牟平縣暫時退出,那幫士紳們有大半年時間,他們乾出什麼沒有?大夥覺得為什麼他們乾不出什麼?”
“他們是想讓彆人乾活,自己收租子一樣,收一份?”楊望富倒是有些舉一反三了。
“大家在這種事情上不傻。每個人都想把彆人勞動的成果拿走,他們對於勞動本身根本沒有興趣。勞動多累啊!組織生產,安排進度,你們都乾過。你們多少人都被嚇得睡不著覺,被氣的哭了。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乾部們回想起自己的經曆,紛紛點頭。哪怕是給兔子喂食物,如果要安排幾百上千隻兔子,也能把人忙死。
“把彆人的收成據為己有,多爽。不傻窮漢不富,就是這麼一個道理。不過咱們不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