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清!
霍崇不在山東,統領山東的重任自然要交到霍崇最信任的人手中。遍觀整個大漢政權,從職務到威望,錢清自然而然就承擔起這個責任。
錢清並沒有表現出壓力,每日裡有條不紊的處理事務。尤其是每天都要派人前去問詢霍崇的老婆。此時霍夫人的家人被接到霍崇住處,一家人圍著霍夫人轉。
前來回報的薔薇告訴錢清,“夫人最近孕吐好了許多。”
“哦。”錢清應了一聲。
薔薇不解的問道“大姐,你怎麼好像不上心。”
錢清眉毛一挑,“薔薇,我怎麼會不上心。那可是先生的孩子。”
“俺是說夫人。”
錢清忍住不快,儘力隨和的強調重點,“夫人?她還不是夫人。先生想要的是孩子,我們彆讓孩子出事。”
薔薇對這細微又複雜的情緒不太能理解,但是作為錢清手下混出來的女性乾部,薔薇擔心錢清得罪了霍崇的後宮,勸道“大姐。那畢竟是先生孩子的娘。”
錢清搖搖頭,“我怕的就是這個。你們還是不懂先生的心思。先生若是想找個有勢力的親家,他做不到麼?他為什麼不做?”
薔薇從來沒想過這一層,左思右想一番,問道“難道不是因為那女人長得好看?”
“長得好看?你我長得就難看麼!”錢清大大不快起來。
一提長相,薔薇也覺得不能輸人。便把焦點放到出身上了,“俺聽說,有人想請先生娶了孔家的小姐。是真的麼?”
“是真的。不過先生說,孔家麵對蒙古人,當了漢奸。麵對滿人,又當了漢奸。娶他家的閨女,丟人。”
“哦。這麼說……那就沒有合適的。”
“所以,先生找個小門戶。隻不過圖生個孩子。所謂外戚,先生根本不指望。薔薇,彆人犯傻,我管不了。你彆犯傻。若是他們找你辦事,你聽聽就好。按規矩辦事。放心,誰敢因為這個做啥,我拾掇他們。”
薔薇也是上過好幾次戰場,領著女兵部隊正麵與清軍交戰。霍崇的老婆並沒有被薔薇放到眼裡,此時又得到錢清如此明確的指點,更是心中放下重擔。
論遠近親疏,薔薇隻是本能的擔心霍崇會更在意那個相處就沒幾天的婆娘。此時就隻在意霍崇的骨血。
錢清讓親近的部下搞明白事情要害,卻並沒有高興,甚至相當不高興。這邊處理一陣事務,見到主要公文都是講地方上申請設備與農具。心情愈發的不快。
打仗已經難不倒錢清,尤其是與鄂爾泰與嶽鐘琪交手之後,錢清對於用兵更有感覺。
政務就不一樣,下麵的人的確有困難就直接上報,錢清對此熟悉得很。她原本就是有困難就上報的人員之一。現在身為要解決苦難的人,錢清發現自己並沒有從霍崇身上學到解決政務問題的精髓。
耐著性子處理公務,有人送來一份緊急公文。錢清放下手中的日常文件拿起緊急公文。這一看,立刻就覺得不困了。不僅不困了,不好的情緒也飛到九霄雲外。“等文件裡麵說趕來的人到了,立刻讓他來見我。”
然而這股刺激帶來的情緒隻維持了三十分鐘,錢清麵對生產部門的家夥爆發起來,“現在各地要的是維修提水機的部件,你給我一個整機數量有啥用!”
技術部門的家夥與錢清聯絡的一直非常有限,並沒有軍中這幫家夥般敬畏。聽錢清這麼講,直接就給懟回來了,“錢司令,俺們有任務,每個月生產多少設備。你這麼講,俺們就不用生產設備了麼!”
錢清覺得對麵這廝肯定有什麼地方在隱瞞真實,可她暫時想不到。正想再發火,就聽技術部門的那家夥答道“錢司令,俺們要是生產零件,就沒辦法生產機器。生產機器,就沒辦法生產零件。你覺得哪個行,就下令吧。”
“你們就這麼點能耐?!丟不丟人!”錢清喝道。
本以為這話能讓對麵技術部門的家夥鼓起乾勁,沒想到這家夥臉色變了變,竟然破罐破摔起來,“中中中。俺不中,你換人!這中吧!”
不用錢清發怒,在屋裡的楊望富一拍桌子,對著技術部門的家夥吼道“你現在給我滾蛋!”
錢清本來也想這麼罵,既然表弟楊望富罵過了,錢清倒是有所發泄。心情舒坦一點點。不過稍微輕鬆下來,她突然覺得不對頭。果然,楊望富剛罵完,對麵這位兩手一攤,“俺不乾了,你愛找誰找誰去。”
楊望富哪裡受過這等氣,上去就想拽這家夥的衣領,好好收拾這家夥。錢清上前攔住楊望富,不讓他動手。
技術部門的家夥氣呼呼轉頭就走,楊望富衝著這家夥背影就是一頓罵。此時錢清隻覺得殺心大起,卻感覺事情好像有問題。
技術部門這家夥是被霍崇非常看好的一個,雖然脾氣很臭,卻也不是能輕易得罪的。而且這家夥敢這麼來事,那定然有所仰仗。霍崇可是不許軍隊內部動粗,凡是這麼乾過的沒一個能輕輕放過。便是收拾這廝,也得先弄清楚問題在哪裡。
見楊望富還在罵,錢清一把拽住楊望富衣領,“行了!望富,彆犯傻。你不許動人家。先去造設備的那邊,找你信得過的,先不提這件事。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問不清楚,把人帶來我問。”
楊望富畢竟也承擔過許多重任,見錢清已經清醒過來,也很快冷靜許多。想了想,受命而去。
錢清實在是沒心情再處理公務。思考一陣之後,突然有些後怕。回想霍崇在這邊的時候,不管多艱難的事情都能處理。自己不過是一個月已經得罪人了,還得罪了不少人。
非得說分彆在哪裡,大概就是霍崇即便不能親自解決問題,至少霍崇也能指出怎麼解決問題。出路在哪裡。
錢清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就會命令對方必須把問題解決了。
倒不是錢清不想學霍崇,而是錢清隻有一部分事情能解決。更多事情似是而非的蕭規曹隨。還有一部分事情,錢清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後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錢清心中期盼霍崇能早點回來主持局麵,要是霍崇不會來,錢清知道自己隻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
後怕了好一陣,又有人進來,乃是與京城聯絡的人員。之前的急件中提到此人會比急件晚到了半天,他還是趕到了。
就見這兄弟累的呼呼直喘,大冬天,額頭上汗水往下淌。錢清連忙命人給這兄弟倒洗臉水和茶水。再讓準備點吃的。
這兄弟擦了把臉,立刻說道“司令。京城有人想買咱們的左輪。那邊的兄弟說,覺得這人隻怕是要搞暗殺。”
錢清點點頭。急件裡頭寫的還算清楚,京城的滿人要買八支左輪以及相應彈藥。
雖然還是不知道配方,錢清卻知道漢軍火器的核心並非是火槍、刺刀、彈殼。這些隻要被人看到,就能模仿。甚至顆粒火藥這玩意也不是不能模仿。
漢軍武器係統中的核心乃是銅火帽。銅火帽裡頭那種在扳機敲擊下就能引發的東西才是核心。便是錢清也不知道火帽的配方,極少量核心技術人員才知道如何製作。
如果沒有人知道這個配方,並且製作出大量銅火帽。漢軍的武器頃刻就會變成燒火棍,失去全部威力。
所以對方購買八支左輪不是問題,漢軍班長都會配備左輪。這玩意隻是近戰使用,有十米距離的話,錢清自己都未必想用。
“京城的兄弟覺得滿人應該不是用來仿造,也未必是用來對付咱們的人。不過他隻是這麼感覺,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滿人口風非常緊,除了買槍之外,什麼都不肯說。一百兩一支左輪,子彈另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