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清!
李存義和趙霖到了徐州軍校報道,兩人完全不見麵。幾天後,李存義發現在軍校裡麵的師長級彆的軍官們都很不高興。
混到這個級彆的軍官大夥多出身山東,互相之間都認識。兩人最初還不好意思,然而一次周末喝酒時候卻被人笑了。說話的也是位師長,“你們黑住臉也沒用,反正都是被攆來的。這麼弄有啥意思?”
自己的委屈竟然被無視,李存義大大的不高興。就反問對方,“你這話啥意思?”
這位兄弟笑道“俺是說你們這麼弄,就在這裡學習吧,學到都督高興放你們回去。”
李存義被這樣的消息弄到有些驚駭,這怎麼就回不去了?難道軍校還是坐牢不成?
有了懷疑當然要打聽。這一打聽可就把李存義嚇到了。軍校是學習的地方,不過在徐州的軍校可就不太一樣。學習歸學習,然而學習不合格的話,很多人就直接從軍校專業回了地方。
華夏軍從建立開始就相當完善的製度,從一開始,大夥就從霍崇這裡聽到,不會讓大夥當兵當到死。當時李存義還覺得霍崇隻是為了安慰大家。其實他已經做好了‘不是同年同月生,但願同年同月死’的義氣。
此時真的要麵對退役,李存義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想退役。找到軍校校長錢清詢問自己能不能回前線,得到了回答十分乾脆利落,“考核通過,就能回前線。”
李存義儘力嘗試,“大姐,前線還在打仗。”
錢清神色平靜,完全看不出有什麼情緒,就聽她用聽不出情緒的聲音答道“放心,不會耽誤打仗。”
在錢清這邊找不出機會,李存義隻能尋求儘快畢業的道路。然而軍校的課程讓李存義暗暗叫苦。這些課程簡直是刁難人啊!
從基本的體能訓練與體術訓練開始。走路、跑步、軍體拳肉搏,劍術,刺刀術。
李存義很快就覺得身體有些吃不消。好久沒接受過這麼係統的訓練,體力消耗已經很大。更重要的是,李存義曾經完成過的訓練內容比以前精細許多。以前是能做的差不多就好,現在是真的掰開了揉碎了的教給學員。
學員們不僅要有模仿,更要有學習,甚至要有解構。李存義發現自己以前連學習都談不上,隻是照貓畫虎的模仿而已。
麵對如此細致豐富的軍事內容,李存義是真的有些怕了。恰恰與趙霖打了照麵。
本來不想與趙霖說話,可見到趙霖直接過來,李存義就想著能不能和趙霖說說。如果趙霖肯認個錯,把兩人互懟的責任承擔起來,李存義就能找機會回到部隊。
趙霖開門見山的問道“老李,咱們過去的事情能不能就過去了。你想不想回部隊?”
聽到這話,李存義當即把自己對趙霖的要求降低了一個檔次。如果能回到部隊,就當和趙霖從來沒鬨過好了。
既然大家目的相同,也都暫時放下了不滿,兩人就商量出了一個結果。
當兩人一起在錢清麵前表示以後再也不會互懟,請求回到前線之後,錢清連想都沒想,問兩人,“你們都來了,這是要開先例麼?在軍校裡,隻有通過考核的人才能離開。哦,也不是,通過考核才能回部隊。除此之外,複原了,就可以離開軍校。”
“大姐,你饒了俺們吧。”這次輪到趙霖哀求起來。
“這不是饒了誰。咱們現在和以前不一樣啦。你們想帶好部隊,就得懂得更多。你們彆覺得現在學的都是沒用的東西。這都是戰士們要掌握的。隻是戰士們完成模仿階段,進入學習階段就行。”
“俺們也學了。”趙霖趕緊給自己找理由。
“戰士當不了師長,你們可都是師長。你們得學會解構。”
聽到這裡,李存義覺得自己是被騙來了,一時間火氣上湧,他喊道“怎麼就叫個解構?”
錢清嗬嗬一笑,“你能比劍贏我,就學會了解構。”
李存義怒了,大聲喊道“比就比!”
錢清聽到這話,竟然沒有推辭,而是讓李存義準備好,兩個小時後比試。
時間到了,李存義就被帶去操場。就見好多人已經在操場等著。在對戰場的一邊是錢清,另外一邊則站了十幾號人。就見他們人人與李存義一樣拿了訓練用劍,李存義這才明白過來,錢清這是要對付十幾個人。
十幾年前,錢清就是靠暴力與智慧完全確立了自己在一眾人中間的地位。
然而十幾年過去,李存義對自己頗有信心。雖然他已經很久沒練過,卻知道大家都不年輕了。既然不再年輕,女人就不是男人的對手。
見錢清到位,已經有一位兄弟拎著訓練用劍上前。先給錢清敬禮,這位兄弟說道“大姐,請賜教。”
錢清也沒客套,揮劍就攻了上去。李存義隻是看了幾眼,就有些傻了。這位兄弟的劍術著實厲害,李存義看了之後就明白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然而這般身手卻奈何不得錢清分毫。雖然是女子,錢清身法移動無比流暢。每一劍的力量絲毫不落下風。
不過四五招,那位兄弟想靠力量硬碰硬的獲取優勢。不成想被錢清抓住一個機會,長劍就頂在那兄弟的肋下。若此時並非是簡單的比試,這一劍刺下去,便是不死人,也是致命傷。
李存義看的傻了眼,暗自盤算自己在這兄弟麵前能走幾招。分析片刻,覺得自己大概能走十招。然而這生猛的兄弟就這麼輕鬆的被擊潰……一時間,少年時代被錢清支配的感受已經再次回到記憶中。
之後又是好幾名兄弟上來比試。他們或者有力量,或者靈動。又或者即有力量,又身法靈動。卻被錢清一一擊敗。
等輪到李存義。李存義看了看自己的將軍肚,歎口氣,拋下手中的劍,“大姐,俺就不上去丟人了。”
因為這番比試,錢清也有些喘氣。擦去額頭上的汗珠,錢清對眾人說道“先生教過咱們,什麼叫科學。掌握了科學,就能勝過不懂科學的。我的劍術和先生比很一般,到了現在的年紀,力氣,速度都不如你們。我能贏你們,隻是因為我知道我不懂科學,所以努力學習科學。你們好好學習,都能贏我。”
這話聽得李存義都糊塗了。這算是顯擺麼?明顯不太像。
然而不是顯擺的話,錢清這是要說什麼呢?
錢清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就是明白自己在說什麼,錢清對於麵前這群明顯沒搞明白的笨蛋非常失望。原本錢清還覺得這幫家夥們也有點可憐,打了這麼些年的仗,最後還要被這麼折騰著離開職務。
然而完全認清了這幫家夥們這些年的進步程度,錢清才確定還是讓他們複原吧。軍隊真的不適合他們啊!
下午,錢清去見了霍崇。等見了麵,錢清問道“先生,我現在隻是擔心於淺會不會失敗。畢竟部隊裡麵禮部的那些人還太年輕。”
“這和年輕沒多大關係。禮部成員麵對的敵人靠的都是經驗,甚至是基於模仿的想當然。我們的禮部成員再弱也是懂學習。隻要懂解構,頂多是太發散。而禮部組織恰恰能讓發散的想法不至於影響工作。若是於淺失敗了,那就是於淺所在的禮部支部失敗。到時候找出原因來麼!”
錢清微微歎口氣,“先生,我看這些人在意的是勝敗。至於勝敗本身意味著什麼,他們是不會當做經驗和理解世界的一次驗證。而是把勝負當做他們下一次討價還價的資本。”
霍崇嗬嗬笑了兩聲,以前他總覺得開國的人們應該是如史書描述的那般很厲害。所以就不太能理解為何開國者們往往沒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