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戰報的時候,老兄弟們突然想起了霍崇曾經說過的話。就命文書將這個回憶寫了進去。
霍崇得到戰報,看到這段,忍不住微微皺眉,“清兒,我是說過殺三百萬清軍,一年殺五萬的話吧?”
錢清此時穿著鬆軟寬大的孕婦裝,有點慵懶的坐在霍崇旁邊的軟塌上輕輕撫摸著有點凸起的小腹。聽霍崇這麼講,錢清最初仿佛沒聽到一樣,過了一陣,她懶洋洋的回答道“好像有這麼回事。嗯,有。那次我還罵了那誰,算數要記得把單位給抵消掉。彆算300萬,用300除以5。哈哈,那時候大家還覺得60年殺光滿清300萬骨乾,都顯得太激進。現在咱們可已經殺足了大概五十萬吧。”
霍崇聽得有點懷念。或許如報告中所說,這就是十年前的事情,不過這些年過來,霍崇覺得時間過得十分沒感覺。就掰著手指頭算起來。
自己是從雍正二年造反的。這個倒是容易計算。因為那一年出了件大事,年羹堯被雍正給賜死了。
聽霍崇這麼講,錢清撲哧笑了,“先生是忙糊塗了,那是雍正三年的事情。不過咱們起兵倒是雍正二年。”
“嗯。老了啊。記不清了。”霍崇感歎道。之後就掰著手指頭算,這時空雍正死的早,紀念隻到雍正七年。現在是弘晝的坤隆四年……
嗯……2、3、4、5、6、7。1、2、3、4
“嘿。這不知不覺,就十年了。”霍崇確定數字的確沒錯,不禁感歎起來。
“是啊。”錢清邊說,邊下了軟塌。用充滿孕婦範兒的手撐後腰的姿勢走到霍崇麵前。
此時霍崇坐著,錢清站在霍崇麵前,低下頭,用手掌輕輕撫摸著霍崇的臉頰,“十年了,先生竟然看著一點都沒變。”
雖然被人這麼撫摸感覺很不錯,不過霍崇還是被逗樂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錢清卻坐到了霍崇腿上,抱住了霍崇的脖頸,“先生,打下天下之後,你也可要好好保養。我還等著再過五十年,死在你頭裡。你可不能讓我失望了。”
霍崇覺得錢清一直是個很理性的女人,此時卻發現,所謂的理性都是被逼的。如果可以的話,女人就是喜歡這麼懶洋洋的放鬆狀態。連錢清都不例外。
這溫馨慵懶感性的時刻並沒過多久,霍崇就抱著賴在身上的錢清繼續看報告。裡麵對於年輕禮部成員指揮的作戰令霍崇十分滿意。
後裝步槍本就該配合這樣的戰術,以前做不到並非是裝備不行,而是軍隊不行。或者說是老兄弟們無法發揮出這樣的戰鬥力。
現在年輕一輩們在全新的組織製度下開始進入成長期,大概可以用霍崇家丁來形容的老兄弟們也得跟進,不然就會被淘汰掉。
一旦強大的組織完成構建,霍崇要做的就不再是殫精竭智的推進組織建設,而是對這個已經開始成形的組織各種進步的方案。
放下文件,霍崇長歎一口氣。雖然艱難的日子永遠不會結束,起碼算是搞定了一個階段性工作。
霍崇剛靠在椅子上,就聽錢清說道“先生,你不要攆老兄弟們走。他們也不容易。”
霍崇點點頭,“嗯。我不會攆人走。不過他們也得學習進步。”
錢清的聲音沒有談及老兄弟時候的溫和,變得嚴厲起來,“還有。我總覺得那些文人靠不住。他們其實對土改恨之入骨。”
“哈哈。斷了他們作威作福的根本,他們不恨我才奇怪。”霍崇笑道。文人們,尤其是這些‘情懷黨’的文人,便是在21世紀也是理工男們眼中類似‘不可接觸賤民’般的存在。
收外國人的錢後為外國各種宣傳,都已經算是好的了。更多的是精神外國人,啥也沒拿到,隻是為了彰顯他們追隨的主子貌似更高貴,就跪舔外國人。
與之相對的,理工男們的立場基於中國本土產業資本,基於對社會主義製度的認同。與這幫情懷黨真的是水火不容。
如果把這種對立放到當下。霍崇手下的老兄弟們雖然有巨大的進步空間,卻有些怠惰。他們好歹也是從一無所有的當下向著掌握資本的方向移動。處於上升期的他們,當然是堅定支持霍崇,也順帶著支持霍崇提出的理念。
然而文人卻站在衰落的那邊。霍崇的理念就是要解放勞苦大眾,給勞苦大眾分到生產資料,並且給他們培訓,支持,讓他們能夠儘快掌握使用這些生產資料的能力。
土地這些生產資料又不會憑空出現,正是霍崇為首的華夏勢力使用手中的暴力,將其從之前的統治階級手裡硬生生奪走的。
文人們便是沒有當上官,也自視為前統治階級的一員……
想到這裡,霍崇有些費力的拿起筆,開始寫東西。因為錢清毫無從霍崇腿上下來的意思,霍崇很不舒服,隻能右手換左手那筆,開始有點歪歪扭扭的寫起來。
寫了幾句,錢清突然抱緊了霍崇,笑道“我就是想看看不下來,先生能不能寫字。沒想到先生還能這樣寫。可是讓我為難了。”
腦袋埋在錢清胸口的霍崇啥也看不到,隻能悶聲悶氣的說道“你有啥為難的,現在為難的是我好麼。”
“就是要為難你。讓你以前麵對我那麼凶。”錢清毫不放鬆的抱著霍崇。
霍崇很是無奈,看來撒嬌這等事隻有敢不敢,不存在想不想。完全認輸的霍崇隻能和錢清進行著甜掉牙的傻話。最後霍崇被逼無奈的‘承認’,“清兒,我以前啊,是要照顧的太多。對你關心的就少了些”
“知道就好!以後不許對我這樣。”錢清邊說,邊放開霍崇,“好吧,你可以寫東西啦。”
說完,錢清站起身,去隔壁換上軍服。等她回來,就見霍崇已經刷刷點點寫了不少,甚至連標題都寫好了。錢清仔細看,就見上麵寫著《論當前華夏各大關係》。
畢竟是從小讀書的人,錢清快速看過去,片刻就看完了已經寫好的部分。這下錢清心中歡喜,霍崇分析各大關係,首先就是敵我矛盾。華夏朝廷內部的衝突是被歸於人民內部矛盾,當然了,霍崇也寫的清楚,那些支持土地私有,並且試圖以土地私有破壞現在土地公有政策的,那就是階級矛盾。雖然這已經很嚴厲的指控,好歹沒有將其歸於敵我矛盾的範疇。
在錢清看來,這至少是霍崇真心開始對老兄弟們進行定位。並且試圖讓絕大多數老兄弟們受到保護。
帶著歡喜的心情,錢清去了軍校。
現在的軍校可是熱鬨了。首先,沒人敢再紮刺。其次,年輕一輩們都找到了方向,正在拚命學習全新的戰術。最後,老兄弟們雖然還是拿個俏,不肯失了身份。卻都在老老實實研究戰例。甚至做了個簡易模型,研究起河北之戰的經過。
見到錢清到來,一眾老兄弟們都趕緊請錢清站上主位,與老兄弟們一起推演這乾淨利落的圍殲戰到底怎麼打的如此有效。
又過了兩天,一批新內容送到了軍校。按照霍崇建立的製度,理論,世間,條例,都是要在各個執行部門進行公開討論。
在這些討論裡,最令人尷尬的莫過於每周三下午的通報會。裡麵會把各種受到獎勵與懲罰的事情講給大家,讓大家知道乾什麼會被懲罰,什麼會被讚揚。
這次送來的內容中有一條讓大家聽完不禁莞爾。關於甄彆俘虜的快速方法之一,就是看腳。那些換裝的滿清軍官們往往會忘記了他們腳上的靴子。與普通清軍的破鞋一比,靴子真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滿清鑲白旗統領李豐就是被這麼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