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一臉的懵圈。雖然經曆過山東土改的過程,但是大家往往是身在其中而不知。
霍崇就把山東土改的經曆簡略梳理一下。首先是霍崇以自己掌握的土地,加上被乾掉的那幫滿清忠臣的土地為基礎,搞起了土改。
之後滿清數次清繳,讓滿清支持者們都蹦出來了。讓華夏軍再次清洗一番。
最關鍵的的推力則是滿清用殺戮民眾的手段,讓華夏朝廷派遣大量人員到基層。村裡有民兵隊,鎮子裡有武工隊。縣裡有正規軍,快速建立起了基層軍事體係。
前以一段被俘,公審後槍決的滿清大將軍巴賽。他率領清軍的屠戮行動,被運作起來的華夏朝廷的國防體係保護住了勞動人民,坐等王師的最後一票地主士紳被蝗蟲過境般的戰敗清軍給禍害的基本完蛋。這才讓華夏政權在這麼一片廢墟上建立起了能有效直達村子的社會製度與管理組織。
當舊勢力蕩然一空的時候,華夏朝廷建立起了更有效,更嚴密的組織。讓山東這個人口眾多的大省成了華夏朝廷堅固有效的基石。成為軍隊,乾部,糧食,貿易的基石。
“山東的經驗中,我們能總結的是我們做了什麼。因為摧毀山東滿清統治的正是滿清自己。巴賽在山東殺了人,割了人肉當軍糧的事情,可不是我們讓巴賽乾的。隻怕其他清軍也乾不出來。正是巴賽為了活命,把滿清在山東藏得最深,也最頑固的根給挖了。這不是咱們能決定的,既然山東的徹底解放不是咱們能決定的,那麼山東經驗就隻能借鑒,不能照搬。既然不能照搬,那就證明了,咱們其實不知道在其他省的徹底解放該怎麼做,咱們隻能邊乾邊學,邊總結邊工作,邊工作邊解決。”
聽說不能照搬經驗,不少人是不太爽的。霍崇隻能用邏輯來做了個推導,推導出邏輯形式。
對於邏輯,便是禮部上層也感覺到十分痛苦。不過上層畢竟是上層,大家雖然痛苦,或者說正因為感覺到了痛苦,所以都承認,‘其實還是想讓山東解放模式在其他地方如出一轍的重演’。
羅義仁聽到這話,忍不住歎息。他猛然發現不少老兄弟們看似執拗的堅持,並非是沒有理由。在禮部裡麵的老兄弟們坦然承認他們出發點的時候,羅義仁雖然有些不屑,卻不再覺得老兄弟們是有些蠻不講理。
若非霍崇講述的這麼通透,羅義仁還真不知道滿清在山東徹底解放過程中起到的重要作用。為了能夠解決逃亡時候的肚子餓,把最後的最堅定隱藏最深的狗給吃光了……這還真有滿清率獸食人的範兒呢!
就在羅義仁心中感歎之際,就聽身邊的老婆低低歎口氣,“唉,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這句詩戳中了羅義仁心中的情緒,他不禁輕輕握住夫人的手,感覺自己著實撿了個寶。
此時呢,強硬派與溫和派之間的矛盾要點貌似搞清楚了。霍崇稍加分析,就對兩邊同時提出了要求。強硬派們雖然有點刻舟求劍的意思,卻是堅持立場。溫和派們雖然嘗試著找出更實事求是的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做法,卻顯得有點搖擺。
當然,強硬派們的堅持立場卻很容易就走向懶惰,溫和派們的圓融則很容易走向主次不分,甚至是背離禮部的立場。
各有優勢,各有優勢帶來的狹隘性。歸根結底,還是實力不足,經驗不足,見識不足。
“想成長就得學習,就得實踐。學習和實踐會帶來痛苦,這痛苦不是名叫痛苦的詞。而是我們的身體會給我們信號,所以我們才會氣急敗壞,會六神無主,會不想動,會急頭怪腦。先承認這些,再學著去認識自己的身體。學會學習很重要,學會休息,學會生活,一樣重要。今天工作先講到這裡,生活會麼,工作是生活的一部分,吃飯,做飯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接下來大家一起做頓飯,放鬆一下。”
這安排有點出人意料,但是沒人反對。於是食材都給運上來,炊具爐火也給抬上來,禮部生活會真的開成了生活會。
霍崇也跟著大夥一起忙活,就發現穿軍裝的,曾經穿過軍裝的,明顯比沒穿軍裝的要更能做飯。
這是沒辦法比較的事情,華夏軍師承解放軍,所以從士官升為軍官,最後一項考驗無一例外就是當炊事長。要給部隊組織安排夥食。
霍崇學過組織工學,對這樣的安排是極度讚美。軍隊當然不可能什麼珍饈美味,但是吃飯是軍隊作戰中極為重要的一環。連怎麼吃飯都安排不好,當然沒資格當軍官。
不過這幫穿軍服的有另外的問題,軍隊夥食要求的是‘不能離譜’,這距離美味可就差的遠。在自助餐的形勢下,幾道大鍋菜吃的有些不穿軍服的微微皺眉。
於是有人自告奮勇搞了幾道小炒,受歡迎程度就高得多。霍崇這邊的炒雞蛋也得到了相當的認同。自然有人問這是怎麼做的,霍崇便將炒雞蛋的訣竅講給眾人。
關鍵是不要炒糊,也就是不要讓蛋白質燒焦。所以溫度很重要。
當然了,世上沒有鍋沿不碰馬勺的。矛盾也有,連夫妻間因為抱怨而懟起來的事情都發生了。
隻是大家都覺得自己是體麵人,爭吵爆發之後,好歹也忍住了。不過看那樣子,是準備回去之後再算賬。
等吃完飯,大家總算是不餓了。心情放鬆了些。霍崇就講起了關於組建婦聯的問題。
“華夏朝廷自有華夏朝廷的政治。婚姻也是國家管理的一部分,隨著生產力發展,管理的會越來越細。婦女能頂半邊天,我們自己就是解放婦女的先鋒隊。咱們自己不能搞欺負女性。所以呢,諸位的夫人,得組成婦女聯合會。在禮部領導下運行起來。為婦女的權益鬥爭。”
“還鬥爭呢!陛下,再鬥爭,我在家日子沒法過啦!”身為溫和派的司馬容當即氣鼓鼓的抱怨起來。
不少人哈哈的笑出聲,這裡麵到底是因為自己強勢而得意,或者是地位不夠強勢而心有同感,感覺是不同的。
“我呢,也不是啥婚姻大師。我就稍微講兩句。婚姻這事,分幾個方麵。第一,大家成親,是為了組隊生活。有些呢,是從一開始都是小兵開始。這種婚姻其實挺穩固,大家本來都是在奮鬥的過程中,往上爬。遇到事情,你罵我笨,我罵你菜。不管怎麼打,怎麼罵,都是隊友。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所以這種關係非常穩固。”
下麵的人沒怎麼說話,不是這幫成親的家夥們不敢說話,而是真的聽進去了。
“另外一種,則是兩邊都是出道即巔峰,都是學成武藝下山闖蕩。這種夫妻關係就沒那麼寬容了。要求比較高。因為雙方都不是一無所有,共同打拚出來的。而是強強聯合。你說我菜,那是因為隔行如隔山。我罵你笨,那是因為我不懂那裡麵的辛苦。同誌們應該見過這樣的不同家庭吧。”
羅義仁整個人都有點傻了。他猛然發現自己和老婆的關係竟然是第二種。而羅義仁以前居然完全不自知呢。
扭過頭去看老婆。卻見老婆秀眉微蹙,正在思考著。這頗具備知性的一幕讓羅義仁心中不禁生出些感歎。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還真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