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
察覺到葉桀的臉色變化,從大喜一下變為失落,李飛蛾也看出了他的心緒改變,不禁發問。
葉桀苦笑一聲:“好不容易將這本值年文簿據為己有,卻沒辦法使用當中的力量,難免有些令人沮喪。”
李飛蛾也深有同感:“值年文簿嗎……聽說那些文書類的神器,若是不知道用法的話,就真的隻能當一本書看了,可要是知道了當中的用法,定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葉桀點了點頭,讚同她的說法。
就像生死簿一樣,倘若被外人所得,隻怕隻知利用生死簿查看眾生檔案,而不知自己動筆修改,可謂暴殄天物,將神器的真正力量埋沒。
眼前的值年文簿,既是四值功曹執掌的神器,效果同樣不凡,可放在葉桀手中,卻與凡俗典籍沒有區彆,想要真正了解其中的奧妙,隻怕還得經過相當漫長的摸索才行。
一番確認,除了值年文簿外,其餘法寶上的祭煉封印牢不可破,葉桀也放棄了繼續嘗試的心思,轉而開口:
“玄女派祖師失竊的千生血帛,我們已經找到了,不僅如此,連金絲楠木王的下落,如今也有了方向。這裡已經沒彆的東西了,繼續留在這,隻怕也作用不大,我想,是時候該離開此地了。”
李飛蛾了然,此地有陣法籠罩,就連傳訊靈符也發不出去,她跟葉桀還好,若是時間待久了,雲岫身上的辟穀丹吃光,事情可就糟了,必須做出嘗試才行。
隻是,李飛蛾仍舊有些猶豫:
“藏寶處外,可是有著腐化屍蛟盤踞,我們一旦露頭,隻怕會遭到它的攻擊,想要逃走,可謂是難如登天……我們該怎麼做?你有主意了嗎?”
葉桀深吸口氣,他用力握拳,感受著那充盈的力量:“多虧蛇眼偷來的六合寶鏡,如今,我的實力遠勝此前,就算麵對腐化屍蛟,也並非沒有一戰之力,待會禁製解除,我會與之相鬥,你們趁機遠遁。”
李飛蛾抿了抿唇:“你是要我逃走嗎?若是你不敵屍蛟,又該怎麼辦?剛剛它,可是差一點就將你……”
葉桀隻是道:“你是要成為師尊的人了,想想雲岫,難道你忍心讓她死在這裡嗎?倘若我不敵屍蛟,你們就算留下,也做不了什麼,隻會白白葬身此地,令這片腐沼中多埋葬幾具屍骨。”
李飛蛾肩膀垂下,神色中帶著幾分失落,也明白葉桀說的沒錯,以她和雲岫的實力,在腐化屍蛟麵前什麼也做不了,哪怕全力一擊,也傷不到屍蛟一絲皮毛,留在這裡隻是徒然添亂罷了。
李飛蛾凝望葉桀,似要將他的模樣記在心底,與葉桀重逢的時日以來,她仿佛找回了曾經的自己,比之前在鏡月洞天苦修三十載還要高興,沒想到,此刻的分彆來的如此猝不及防。
“你不許有事……你要在屍蛟手中活著回來。”
她拳頭攥起,指節發白,最終任命似的側過頭去,不讓葉桀看到自己眼中的淚光。
“我會的……”
葉桀心中也沒太多底,一想到腐化屍蛟六轉中期,還能身軀虛化的威能,就連剛剛學會的天罡轟擊,也不一定能夠穩勝,彆說斬殺腐化屍蛟了,哪怕能保全一條性命,都已經算是萬幸了。
一旁,雲岫也感受到了氛圍的凝重,那山雨欲來的沉悶,壓的她脊背發顫,連呼吸都變得萬分困難,仿若走錯一步,都會跌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眾人走出藏寶處,來到禁製籠罩的邊緣,附近光線昏暗,此前被一劍分開的腐沼已經重新閉合,壓根看不清腐化屍蛟所在。
看不清強敵方位,非但沒有讓眾人放鬆下來,反而令他們的心中更加警惕,那意味著威脅無處不在,敵人隨時都有可能從暗處發起攻擊,可謂防不勝防。
葉桀神色凜然,得自寶庫的紺藍歸溟劍,已經被他握於掌心,儘管歸溟劍還有祭煉封印,沒法發揮出它的真正威力,但握在手中,以二品神器的材質,當成一把不會折斷的利劍,還是能做到的。
製定好計劃後,葉桀也不猶豫,從內部輕而易舉便打開了結界,不等上方的腐水落下,當即揮劍。
狂浪分海劍的力量再次發動,恢弘的劍氣劈開腐沼,在腐沼中心,留下一道十丈之寬的劍痕,兩側仿佛有無形的手臂,將屍骸遍布的腐水托舉而起,開出一條可供眾人前行的通路。
尖銳的低吼從遠方響起,當中傳來的含義,也令葉桀為之色變,腐化屍蛟已經察覺眾人脫困,正飛速襲來。
“你們快走!”
神光一閃,龍紋天罡玄甲將葉桀周身籠罩,背後五團光球急速環繞,也說明葉桀此刻心中有多麼急迫。
李飛蛾早有決斷,拉著雲岫衝天而起,便要飛至九重天上,遙遙避開此地。
沉悶的陰影衝破腐沼,展露獠牙,光是外顯而出的殺意,便不知是由多少埋葬於此的枯骨鑄就而成,那氣息足以令實力不濟者當場喪膽,根本提不起與之抗爭的念頭。
呼嘯的殺意迎麵而來,李飛蛾滿臉駭然,屍蛟察覺到她逃離的舉動,長滿骨刺的蒼白身軀騰空而起,宛如一條巨大的蛆蟲,竟是朝她襲來,準備將她徹底留下!
“你準備去哪?你的對手是我!”
就在這時,隻聽一聲低語,屍蛟飛行的動作猛然一滯,身形像是凝固一般,驟然回頭,再也顧不上逃走的李飛蛾,嗜血的蛇瞳中,倒映出的唯有葉桀的模樣。
下方,葉桀緩緩抬手,五個光團急速擴大,由原來的銅鏡大小,進而擴張至水缸大小,每一個都在急速震顫,像是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天罡轟擊正不斷醞釀,當中的威力,就連腐化屍蛟也略有心悸,必須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