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一聽這個價格,李飛蛾當場就不乾了。
開玩笑,她還以為老者招待他們到冥獄大帝像前焚香,是為了對昔日名動天地的九轉帝尊表達敬意,沒想到搞了半天,是為了要他們的靈石。
隨著李飛蛾動怒,熾烈的電弧迸發開來,空氣中劈啪作響,六轉境界的威勢,讓她稍加出手,便足以將方圓十裡夷為平地。
老者也被嚇到了,二轉的他,在六轉仙人麵前比之螻蟻也強不到哪去,連忙擺手:
“不必了、不必了,這些精致焚香,就當是我送給各位的好了。我不過是看在這焚香品質上佳,乃是島上修行者晝夜奔忙,費勁心思取得鯨麝沉香,再搭配藿香、溟砂等珍貴材料炮製而成,想著幫他們換點修行用的材料,不過既然上仙不想給,定是這焚香入不了上仙的眼,我當然不敢強求……”
李飛蛾一聽更氣了:“什麼叫我不想給?你以為區區一些中品靈石,我會給不起嗎?還需要向你賴賬?明明是……”
“好了,不過是一些焚香而已,何必為此爭執?”
葉桀淡淡抬眼,從渡陰幡中拿出一塊上品靈石,扔給老者,老者頓時笑得合不攏嘴,向眾人連連作揖。
一旁,沈清歌不著痕跡的後退兩步,站在遠離李飛蛾的地方。
都修至六轉了,還能為一些中品靈石大動乾戈,吵的不可開交,一點都沒有玄女派祖師靈台清明、不為外物所動的氣質,傳出去的話,沈清歌都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她的師尊。
李飛蛾鼓了鼓嘴,有些不滿地盯著葉桀,不由分說的將他拉到一旁的無人處,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道:“你乾嘛要跟我作對?”
葉桀扶額:“我什麼時候跟你作對了?”
李飛蛾跺腳:“我說不給,你偏要給,這不是跟我作對是什麼?”
說著,李飛蛾張開嘴,露出尖銳的虎牙,一副作勢欲咬的神態:
“你當我真的眼拙嗎?我可在鏡月洞天苦修多年,雖然沒有檔案中記載的五千年那麼多,但好歹也是實打實的三十年,什麼焚香好,什麼焚香壞,我難道看不出來嗎?還什麼鯨麝沉香,那人給我們的香,分明是最普通最廉價的無芯香,一枚下品靈石就能買來一屋子,他卻收每根香一枚中品靈石,擺明了是在坑我們,你倒好,還給他一塊上品靈石,不是跟我作對是什麼!”
李飛蛾話語急促,尖銳的嗓音像是連珠炮一般,在葉桀耳旁響個不停,到了最後,更是雙手叉腰盯著葉桀,一副他不解釋清楚,就不依不饒的樣子。
葉桀頗為無奈,不禁感慨李飛蛾不愧為雷修,連言語中都帶有雷霆轟鳴:
“你忘了我們的來意嗎?我給他的上品靈石,可不止是香錢,更是打探消息的情報費,不拿出打動人心的財富,他又怎會將所知消息如實相告?倘若真能得到有價值的消息,與冥帝鬼璽相比,區區一些上品靈石,又算得了什麼?”
李飛蛾愣了愣,她倒是沒想那麼多,鏡月洞天的苦修歲月,雖然讓她的境界突飛猛進,可在其他方麵,則沒有多大長進,她差點真以為葉桀被騙了:
“可就算是這樣,如果他什麼都不知道呢?那你拿出的上品靈石,不就打水漂了嗎?”
葉桀看了她一眼:“世事就是如此,付出了也不一定有收獲,但不付出一定沒收獲。就算那人什麼都不知道,能與之交好,對之後打探情報也有幫助。”
李飛蛾鼓了鼓嘴,忽然反應過來,她明明是在生葉桀的氣,怎麼差點就被他用道理說服了?便側過頭去:
“就算是這樣,一枚上品靈石也太多了點,隨便給幾枚中品靈石意思一下就行了,還是說,你在轉職為財神後,連帶著把鋪張浪費的習慣也學了過去?再這樣下去的話,就算你有再多的靈石,也遲早會被敗光的!”
葉桀無奈而笑:“既然這樣,以後我就把紫薇殿的財務事項都交給你,讓你來管理殿內的陰德支出,這總行了吧?”
聽見葉桀的承諾,李飛蛾麵色稍顯好轉,輕哼道:“誰要看那些無聊的財務文書啊?再說了,想拐走玄女傳人替你白乾活,可沒有那麼容易……”
這時,葉桀也感受到遠方傳來數道視線,抬頭望去,卻見視野儘頭的草叢中,數張好奇的臉龐探了過來,那是生活在此的凡人孩童。
島上大人見識更多,明白剛剛來臨的,乃是什麼了不得的仙人,不敢靠近,可孩童卻沒有那麼多的顧慮,打量著那些從天而降的陌生仙人。
葉桀移開目光,掠過沈清歌時,卻恰好見她也側開臉,不禁有些疑惑。
遠方,冥獄大帝像也落入葉桀眼底:
“想不到,這裡竟然立著冥帝之像,我身為鬼差多年,漫天仙神保佑不了我,能向冥獄大帝焚香敬拜,倒也不虛此行,隻希望能討個好兆頭,讓我們順利取得冥帝鬼璽。”
再怎麼說,此行的目標,都是屬於冥獄大帝的鬼璽,如今見到冥帝之像,焚香敬拜倒也不會錯。
李飛蛾撇了撇嘴,仍舊對剛剛的事耿耿於懷:
“這祠堂外雜草叢生,牆壁也生滿青苔,一副年久失修的樣子,隻怕平日裡根本就沒有人來打掃,連塑像周身都被風蝕摧殘,不說的話,還以為剛在火坑中滾了一圈,哪裡看得出冥獄大帝的威嚴?如今倒是知道領我們過來,說是敬拜冥獄大帝,可貢上的錢財還不是落入他們手裡。連一根香都要中品靈石,依我看,這裡的人不過是借著冥獄大帝的名頭招搖撞騙,趁機斂財,飽了自己的口袋!”
葉桀笑了笑:“倒也不能這麼說,如果沒有這些人,這塑像、這祠堂恐怕早就不存在了,他們雖有中飽私囊之嫌,卻也讓這塑像保留了下來。”
一番勸說,葉桀好不容易才穩住了李飛蛾的情緒,回到剛剛的老者身旁,又聽老者熱切問道:
“諸位上仙遠道而來,定是為了祭拜冥獄大帝,我見上仙隨身沒帶什麼貢品,不妨就用島上的吧,我去讓他們替上仙宰殺牛羊,供奉給冥獄大帝。”
李飛蛾皮笑肉不笑道:“你殺的這牛羊,該不會也是什麼仙品靈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