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永通突然笑了,笑得有些瘋癲。
“我確實可以和那些前輩們一樣啊!等我徹底學會了控製飛劍,等我的一身血肉被幽魂劊手們剔除乾淨的時候,等我隻餘下一身骸骨,披上我自己的人皮,我就是上仙大人,我就是陸上仙!”
幽魂劊手,便是這七座石盤後邊站著的屠夫們。
這是陸魁賜予它們的美名。
在陸永通慷慨激昂的時候,又有三個人陸陸續續地醒轉了過來。
一個是第六座石盤後邊的幽魂劊手,這少女也是活人。
還有兩個,是躺在第六座和第七座石盤上,還未被屠宰的“屍體”。
長時間與亡靈為伍,陸魁也喜歡上了看活人的動作。
亡靈們確實聽話,但它們也不能給他帶來彆的樂趣。
七座石盤,最後兩座他一向留給活人。
對於活人他很是寬容,隻要幽魂劊手所做的事兒,陸永通和少女這樣的新人劊手能在三天之內完成,那他們就能得到下一個機會。
如果做不到的話,那他們兩個,便要如死狗一般,躺在石盤上,如若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這石盤上所躺著的兩個人,就是上一代未能完成任務的新人劊手。
雲衍和陸永通向這三個人理清了情況後,便一同在這地獄般的亡靈場中一具一具地檢查了過去。
一息尚存的,搭把手救回來,已經不成人樣的,替他們收起了那寶貴的入鞘長劍。
每一柄入了鞘的長劍,都寄托著他們最美好的願景。
他們背著攏共幾百柄的長劍,一步一步走出來的,卻隻有寥寥十個人。
“單足雞,結束吧。”
他們十一個人,走出了這座亡靈地獄,單足雞燃起衝霄的熾焰,火輪在地獄當中一圈又一圈地呼嘯而過,無邊熾焰熊熊燃燒。
他們看著這無邊的火海,默默哀悼了一聲,“願,逝者安息。”
雲衍接住累著了的單足雞,關上了鐵門。
塵歸塵,土歸土,他們背著這些長劍,往階梯上走去。
“這鐵籠,是什麼材質的?能關得住那些小妖?”
長廊當中,他們又一次經過了那一個個關押惡犬的鐵籠,雲衍不禁開口問道。
來時他就已經有了疑惑,凡鐵注定是無法關押凶獸的,沒準惡犬血口一張,嘎嘣嘎嘣地就能將鐵籠給咬碎開來。
“青金,這是青金,我平時挖的,就是這種礦。”
陸永通心不在焉地說道,他的礦工帽早在登上下仙山之前就脫了下來。
提到鐵籠,提到小妖,他們當中的許多人都不禁打了個抖嗦。
幽魂劊手剔除下來的血肉,便是喂給凶獸們食用的。
如若沒有雲衍的到來,如若沒有這意外的發生。
也許在明天,也許在一段時日後,他們也要變成亡靈,也要將全身的血肉,當作血食,喂給凶獸們。
先是去城外擊殺凶獸,賺取靈液;再是繳納靈液,上山學藝;技藝大成後,血肉喂養凶獸,自身成為亡靈,受陸魁驅使。
小祭禮上,他們還能下山斬妖,受無數臨城人敬仰,讓臨城人更堅定上仙山的信念。
從裡到外,被壓榨了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