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他可是在血腥氣息中驚恐不安地度過了一整晚!
這種氣息,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張大叔說,老秀才是個老光棍,無兒無女,一個人生活!
剛剛他開門的時候,看上去並不像受傷的樣子,這血腥味,從哪來的?”
因為身份的原因,許路本來就十分敏感,容易多想,現在,他的思維,更是敏銳而發散。
“老秀才家比較獨立,連鄰居都沒有,這氣味,絕對是從他家裡飄來的。
一般的小傷口,不會流太多血,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血腥味。
安德坊的坊主老劉說有叛逆藏在安德坊……
老秀才寧願出高價讓張寶出城采藥,也不願意去藥房……
血腥味……”
一道亮光,在許路腦海之中閃過。
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這一刻,福爾摩斯、柯南、波洛、狄仁傑、許七安……附體。
“老秀才家,藏了叛逆!”
許路感覺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
“竊取秘法者,是叛逆!”
許路心跳加速,一點點貪婪忍不住從心裡湧現出來,“反過來想,叛逆,也掌握了秘法!”
下一刻,許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
“就算叛逆手裡真的有秘法,那也不是現在的我能夠覬覦的。”
清醒之後,許路的心思快速轉動,他親眼看到過宋荊漢一跳七八米高,也親眼看到過那個斬殺宋荊漢的人飛走。
叛逆掌握了秘法,他們很有可能擁有非人的力量。
如果自己被貪婪蒙蔽了神智,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那十有八九,會把這條小命送掉。
“不要衝動!”
許路感覺背後冷汗直流,他感覺,那兩扇朱紅色的大門背後,有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
如果自己有絲毫異動,或許就會迎來雷霆一擊。
他身體僵硬,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唯恐背後忽然有一把刀捅過來。
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背後始終如同針紮一般,他知道,自己還沒有脫離危險。
“汪汪汪”。
路邊的野狗忽然叫了起來。
“滾蛋!”
一隻腳把野狗踢了個跟頭,怒斥道。
“那個誰——”
許路聽到一道天籟一般的聲音。
“老劉叔,你叫我?”
許路向前竄出兩步,一把抓住老劉的手臂,激動地說道。
那個人,赫然正是之前和張寶說過話的安德坊坊主老劉。
他此刻,手裡還提著那破鑼,對許路的熱情,似乎有些不太習慣。
“你是老張的侄子對吧?”
老劉不動聲色地把手臂抽走,用破鑼一般的嗓子說道,“你在這裡乾什麼?”
老劉說話的同時,許路感覺背後一鬆,那一直被人盯著的感覺也好像消失不見。
他鬆了口氣,擠出一抹笑容,說道,“是我叔叔讓我來給老秀才送東西,老劉叔您這是忙完了?”
“忙完?”
老劉對許路恭敬的態度很是受用,開口說道,“安德坊這麼多事,事事都得我操心,你說我能忙得完?”
“老劉叔您能者多勞。”
許路恭維道。
“這倒是。”
老劉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老劉叔,你看我這也沒什麼事,你要是有什麼需要人跑腿打雜的,儘管安排給我。”
許路隨口說道。
他知道,眼下這個距離,還是不安全,對於掌握了非人力量的叛逆來說,幾米的距離,可以忽略不計。
至於老劉,他絕對不是護身符。
老劉也是個不堪一擊的普通人,可能還不如他許路跑得快呢。
“你這個年輕人不錯,比老張活泛多了。”
老劉看了許路一眼,滿意地點頭道,“認字嗎?”
許路“……”
老劉,打人不打臉,不提這茬,咱們還能當朋友。
“不認字,我正想找老秀才學認字……”
許路說道。
“他?”
老劉撇撇嘴,一臉不屑,“他肯教你才怪了。”
“我可以出學費。”
許路說道。
“老東西把他那點學問看得比命都重,我兒子他都不肯教,會教你?”
老劉不屑地說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我看你這個年輕人挺機靈的,不識字也沒關係,回頭我給你留意個活計,再說個婆娘,像老張一樣,日子一樣過得挺美。”
老劉拍了拍許路的肩膀,十分熱心地說道。
安德坊街裡街坊,老劉和張寶幾十年的交情,也沒把許路當外人。
許路臉色一苦,張大叔那日子,也算美?
可饒了我吧。
許路心中暗自道,臉上卻是擠出一抹笑容。
“多謝老劉叔關照。”
他再次抓住老劉的衣袖,“老劉叔,你一定給我個機會,讓我請你吃一頓酒表示感謝。”
一邊說著,他一邊連拉帶拽,扯著老劉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