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就是浪子的命啊。”
張寶的呼嚕聲清晰可聞,陋巷之中,雞犬相聞,充滿了生活氣息。
許路的心中卻是十分煩躁,對自己現在的生活充滿了焦慮。
晚上的酒桌上,老劉倒是確實給他找了幾個活,要麼是碼頭上當搬運工,要麼是給人跑腿打雜。
他許路,乾這個?
上輩子好歹也是雙一流大學畢業,雖然混得不怎麼樣,也從來沒有乾過這些啊。
穿越一場,他難道真要像老劉和張寶說的那樣,在這安德坊中找活、娶媳婦、生孩子,然後讓孩子再乾活、娶媳婦、生孩子?
“不,絕對不行!”
許路渾身打個寒顫,這種日子,想想都讓人絕望。
“我一定要馬上改變現在的生活!”
許路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那幾樣東西之上。
一件是他穿越過來的時候身上穿的衣服,來到江都城之後已經換下,並且洗乾淨了。
一件是那個板磚一般的金屬塊,不知道是什麼材質,也不知道有什麼用。
還有一件,是他今天的收獲,老秀才給張寶的尾款,張寶又給了他,一共有五十六個銅錢,算是許路的第一桶金。
“學塾的學費,一個月要一兩銀子,一兩銀子是一千文。”
許路歎了口氣,“我現在,可真真的是個無產階級了啊,連學都上不起。
該死的,這個世界,怎麼就沒有九年義務教育呢?
這身衣服,摸起來像是絲綢,雖然劃了幾個破洞,但應該也還能值幾個錢。
不過這點錢,對現在的我來說是杯水車薪,改變不了什麼。”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那一塊金屬板磚之上。
“這個是宋荊漢留給前身的,看起來倒是像我那個世界的工業產品,這個世界竟然能鑄造出來如此標準的金屬塊,看來倒是太小瞧了這古人啊。
不過話說,人家這裡的人可是會飛的,我憑什麼小瞧人家?”
許路有些無力地自語道。
“從我觀察到的張寶這些普通人的生活,他們的生活用品很是粗糙,理論上,這麼精致的東西,在這個世界,應該也是價值不菲。”
許路繼續思索道,“前身逃命的時候都那麼鄭重地帶著它,更能說明它的價值了。
如果把它賣掉,能不能換一套房子呢?”
做為一個後世人,他對房子的執念深入骨髓。
“就是不知道,江都城限不限購……”
許路嘟囔著。
忽然,他眨了眨眼睛。
“我沒有看錯吧?”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然後瞪大眼睛,盯緊了那金屬板磚。
月光透過窗戶照射在金屬板磚上,銀白的光芒,竟然好像被它吸納進去一般。
金屬板磚,一瞬間竟然像是變成了透明的一般,裡麵出現了一道道繁複的“經脈”一般的線路。
“這——”
幸好許路早就知道這個世界有怪力亂神,心裡很快就平靜下來。
沒翅膀的人都能飛,再有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好像也能接受。
“這玩意兒,好像比我想的更加珍貴啊。”
許路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金屬板磚,“不知道,它到底是乾什麼用的。”
手指觸摸到金屬板磚,一道冰涼的感覺,從指尖湧入他的身體。
一瞬間,許路感覺冰涼的感覺在體內亂竄,他整個人,像是三伏天,忽然喝了一口冰涼的快樂水一般,喝過酒之後有些昏沉的腦袋,都一下子變得無比清爽。
那種感覺,讓許路舒爽得差點沒有發出聲音。
……
安德坊內,一處青磚石瓦的建築內,一個盤膝而坐的人,猛然睜開眼睛。
黑夜之中,他的眼睛,竟然閃過一道亮光,幾乎照亮了半米距離。
“秘寶——”
他抬頭看向一個方向,嘴裡喃喃自語。
下一刻,他長身而起,不見如何動作,身體已經輕巧如狸貓一般鑽出了窗戶。
“盧兄——”
他剛剛消失,門外就響起老秀才低低的呼聲。
……
同一時間,江都城幾乎最中心的位置,一座精美恢弘的天宮之內。
“赤奮若九代,一二七號秘寶啟動。”
一道聲音,從天宮位置最好的房間內傳出來,“位置在江都城西南的安德坊內,何慶天官,你帶力士,去處理一下。”
“是。”
一個身穿白色道袍的青年,微微躬身,開口道。
片刻之後,那天官何慶,帶著四個白色勁裝的男人,匆匆離開了天宮,向著安德坊而去。
宵禁,對他們來說,並不存在。
……
月光灑在金屬塊上,仿若實質一般,流入金屬塊內,然後沿著金屬塊內複雜的脈絡循環一周,最後順著許路的手指,撞入他的體內。
涼絲絲的感覺,像是一隻小老鼠一般在體內亂竄,癢癢的,又極為舒服,許路感覺自己都已經沉醉其中。
“哢嚓——”
一聲輕響,讓許路回過神來。
“不好!”
許路心裡一慌,把手從金屬塊上抽了回來。
那仿佛鋼鐵一般堅硬的金屬塊,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出現了一道裂紋。
“秘寶!”
一道驚喜的聲音,從窗口傳來。
許路下意識地抬頭看去,隻見一道亮光閃過,他麵前的金屬塊,竟然直接向著窗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