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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路和張石頭,並不知道他們剛剛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
許路終究還是把事情想得簡單了。
天宮規矩,凡是未經允許接觸秘寶之人,都要死。
這一次,如果不是有張石頭一起,許路殺死叛逆老秀才,非但拿不到功勞,反而會被滅口。
看到天官何慶從院落裡走出來,張石頭連忙恭敬地躬身。
許路也低下頭去,用眼角的餘光偷瞄了幾眼。
注意到天官何慶手上的東西,許路心裡一陣抽搐。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秘寶雖好,但它已經見了光,留不得了。”
許路心中自我安慰。
之前張石頭攔門的時候,許路已經抓住機會,把那件秘寶,藏進了老秀才的房間內。
一是為了栽贓。他雖然知道老秀才和叛逆有關,但老秀才家裡,未必會有證明他叛逆身份的物證。
第二,也是因為許路聽盧童恩提過,啟動秘寶,會被天宮的人發現。
之前他啟動過這件秘寶,就引來了天官和力士,如果不是盧童恩把人引走了,後果不堪設想。
既然天宮已經知道了這件秘寶的存在,那他們肯定會一直追查,它留在手裡,就是一個隱患。
如果這次天宮查到了它,那關於這件秘寶的事情,應該就能告一段落了。
“這秘寶,是蘇易留下的,經此一事,我與蘇易,也算是徹底斬斷了聯係。
從今以後,我就是許路。”
許路心中喃喃自語。
“你們兩個可以回家了。”
李躍忠走出老秀才家的大門,對著等在外麵的許路和張石頭說道,“張石頭,你明天照常回天宮受訓。
至於你,最近不要隨便離開安德坊,我會調查清楚你的身份,你最好沒有撒謊。”
“大人,我們的賞銀,去哪裡領?”
張石頭大聲道。
李躍忠腳步一頓,重新回過頭來,看了張石頭一會兒,緩緩地開口道,“放心,是你的,就少不了你。
等我們查證清楚,會有人通知你去領賞。”
張石頭還想說什麼,許路已經拉起他快步離開。
“小路,你為什麼不讓我問清楚啊?
我還沒問他,我們的賞銀有多少呢!”
張石頭有些不情願地嘟囔道。
許路掩麵而走,“不用問,我保證你拿到手的銀子不會少於五十兩!”
“那好吧。”
張石頭嘟囔道,“小路,老秀才竟然真的是叛逆,可真有你的!”
他臉上露出興奮之色,之前殺人之後的恐懼,已經比興奮衝散。
“感情我之前跟你說的,你都沒往心裡去?”
許路沒好氣地說道。
“不是,我都記住了,剛剛那些捕快問我的時候,我可一字不落地全都說出來了。”
張石頭辯解道。
“記住了就好,等天亮了以後,回天宮之前,你去一趟渤海侯府,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渤海侯。”
“有必要嗎?”
張石頭疑惑道,“那些捕快肯定會上報的,到時候,侯爺一定能知道。”
“聽我的沒錯。”
許路也沒法跟張石頭解釋太多政治智慧,畢竟他自己也是個半吊子。
“好吧,我明天就跟侯爺說。”
張石頭說道,“小路,安德坊竟然藏著叛逆,這太危險了,我一定要儘快在平康坊買房子,平康坊和城主府距離更近,那裡比安德坊安全多了!”
“你一定會如願的。”
許路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他手裡的銀子,加上這次可能的賞銀,應該夠給張家買一個小院。
如果這一次他的身份能過關,那他也可以考慮在江都城住下來,買房子沒必要,他以後肯定是要修煉秘法的,不一定在江都城待多久,但是可以租一個條件好一點的。
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的身份要過關。
……
江都城,城主府。
江都城曆年的案件卷宗、往來公文、戶籍資料……全都收藏在一棟足有五層的小樓之中。
靜謐無聲的房間內,忽然,一本書冊無風而動。
片刻之後,書冊其中一頁上的字跡,竟然像是活過來一般,黑色的線條流動,逐漸變化成新的文字。
如果此時有能看懂這些文字的人在場,就一定能看出來,那書冊上出現的文字,赫然是一段戶籍資料。
“一戶,許仙,字漢文。
宿州府方山縣七俠鎮民戶。
計家三。
男子兩口成丁一口,本身年三十六歲;不成丁一口,男許路,年十六歲。
婦女一口妻白素貞,年三十三歲。
事產經營保和堂藥鋪為業,有屋一十二間,田一百七十畝三分五毫。”
微風拂動,書冊重新合攏,樓內重新恢複了平靜,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