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老劉的麵子,還是好使的。”
老劉得意洋洋地說道,不由分說,他就拉著許路的手,在契約上按了個手印,然後又急匆匆的走了。
破鑼掛在他腰間,和鑼錘撞擊在一起,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老劉——”
張寶想要說話的時候,老劉已經不見了人影。
“小路,這是怎麼回事?”
張寶疑惑道,“什麼租契?每個月要八百文?”
“張大叔,我托老劉叔幫我租了一個院子。”
許路笑著說道,“這段日子,打擾張大叔你們了,我準備搬出去住。”
“小路,你——”
張寶急道。
“張大叔,你彆急。”
許路笑著說道,“我沒彆的意思,隻是我想有個自己的家。”
張寶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你這孩子,每個月八百文,也太貴了點。
你手裡的銀錢,夠嗎?”
“夠了。”
許路笑道,“張大叔,我聽石頭說,他準備在平康方買個院子,讓你們都搬過去住,石頭出息了,你們以後就等著享福吧。”
說道這裡,張寶臉上露出樸實的笑容。
這可是他平生最得意的事情。
“要麼說就不應該花那個冤枉錢,石頭這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怎麼說都沒用。”
張寶看似抱怨,實際上是炫耀。
許路臉帶微笑,聽著張寶的家長裡短。
……
許路當天就直接搬進了老秀才的院子。
他本來就沒什麼家當,一身輕鬆。
老秀才的屍體,自然早就被搬走了,不過地麵上依舊還有殘留的血跡。
許路花了半天的功夫,才把院子打掃乾淨。
說起來,老秀才這院子,就算是放到平康坊,也屬於條件比較好的。
三間大瓦房,院子大概有一百五十平,整個院子都鋪了青磚。
院子一角,還有一個小小的花圃。
同樣條件的院子,如果放到其他坊,租金起碼得翻兩倍。
也就是這裡屬於凶宅,加上這裡是安德坊,所以才讓許路撿了個便宜。
“老秀才是懂生活的。”
許路滿意地打量著院子。
從各個細節都能看得出來,老秀才在這院子上花了不少心思。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房間裡的東西,已經被翻得七零八落。
稍微有點用的,都被人順手牽羊了。
“總算不用再聽張大叔的呼嚕聲和狗蛋的磨牙聲了。”
許路坐在房門口的台階上,雖然一身臭汗,但身心輕鬆。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天,生活,總算是步入了正規。
“好的開端,算是成功的一般。
不知道要多久,我才能解讀蘇易和盧童恩留下的書籍。”
許路習慣性地把麵板喚了出來,翻了翻係統裡蘇易和盧童恩留下的書籍。
裡麵的文字依舊陌生,隻有那些圖形和公式,給許路一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這些天,他經常會翻閱這些書籍,雖然看不懂,但是那些線條,給許路一種希望。
能夠改變人生的希望。
……
就在許路憧憬自己未來的時候,和安德坊隔著一條曲江的地方。
一個人,被幾人抬著,像扔垃圾一樣扔到了大街上。
“沒錢就彆學人喝花酒,下次再敢搗亂,仔細你的狗腿!”
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幾個大漢轉身離去。
地上的人爬起來,若無其事地拍拍身上的塵土,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
“有辱斯文!”
他啐了一口,“等老子有錢了,彆想讓我再來光顧你們這柳翠樓!”
“哎呦,這不是陳大才子嗎?”
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旁邊一座掛滿了紅燈籠的高樓上,一個穿著錦衣的中年男子走下樓梯。
那中年男子長著個十分顯眼的鷹鉤鼻,整個人的氣質有些陰狠。
“怎麼?又被人趕出來了?”
“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陳四明冷哼道,“這裡風景好,我在這裡采風,你管得著嗎?”
“是嗎?”
那鷹鉤鼻子哈哈笑道,“距離今年的上元花會隻有兩個多月了,不知道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我可是期待已久,想要看著你,如何灰溜溜離開江都城去。”
“哼!”
陳四明臉色難看,冷哼一聲,“趙啟昌,你得意的還早了點!
等你真贏了我再說這話不遲。
彆到時候,夾著尾巴滾蛋的人,是你!”
說完,陳四明一甩衣袖,扭頭就走,很快,就消失在紅燈對麵的黑暗裡。
那趙啟昌看著陳四明狼狽的背影,忍住發出一陣夜梟般的嘲笑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