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公子稍候,我這就去通報。”
第五火榮連忙說道。
他匆匆而去,片刻之後,雅間的門便被推開了。
不敲門就直接進來的,除了陶家大少,還能有誰?
“我說老路,你該不會是來砸場子來了吧?”
陶了了大聲道,“兄弟我可是都跟你解釋過了,你要是還是覺得不爽,我出高價,把得月樓買回來怎麼樣?
而且我還能給你一部分太白樓的乾股,你就等著收錢就行。”
“陶大少,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小氣的人?”
許路冷哼一聲,“做生意,各憑手段而已。
沒人說江都有了得月樓,彆人就不能開酒樓了。
我今天,隻是過來嘗嘗太白樓的酒菜,取取經而已。”
“早說啊,嚇了我一大跳。”
陶了了拍著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許路瞥了他一眼。
他並不是因為許路的到來而緊張,怕是因為江都城的清掃活動而緊張。
這一次天宮可是動了真格,還在江都城的叛逆秘修,都有可能會暴露。
真要是暴露了,就算是陶了了的身份,也保不住他。
“這位就是太白樓的東家之一?”
許路的目光,落在陶了了身後的一個男子身上。
那人年紀與陶了了差不多,一看也是出身富貴,渾身帶著放浪不羈的二代氣息。
“江都第一才子大駕光臨,真是太白樓的榮幸。
許兄今日吃好喝好,都算我的。”
那人哈哈一笑,拱手說道。
“老路,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耿二苟。”
陶了了開口道。
“耿——二狗?”
許路一愣,這叫什麼名字?
“苟不教,父之過的苟。”
那人毫不在意,“許兄想笑就笑吧,反正我這名字,從小到大被人笑得多了。”
“耿兄這名字,真是頗為——彆致。”
許路忍不住笑道。
這耿二苟真是有意思,本來的名字如此彆致,他還給自己起了個烏龜的綽號,真乃奇人也。
話說,他叫二狗,陶了了綽號屠狗,兩人這是相愛相殺?
“那有什麼辦法?
老爹給取的名字。”
耿二苟攤開手,無奈地說道。
“老路,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直接叫他二狗,或者狗子都行。”
陶了了大咧咧地坐下,開口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
許路微微一笑,開口說道,“狗子,我來江都也有不短的日子了,以前怎麼從未見過你?
你這太白樓,可就像是憑空變出來的一般,著實把我的得月樓擠壓得不輕啊。”
“許兄你沒見過我,我可是早就聽說你了。”
耿二苟在許路對麵坐下,先是吩咐第五火榮上酒菜,然後開口說道,“江都第一才子,甚至是太玄第一才子,許兄你的名字,如雷貫耳啊。”
“二狗他不是江都人。”
陶了了開口說道,“他的大本營在姑蘇。”
“燕子塢?”
許路脫口而出。
“什麼意思?”
耿二苟和陶了了麵麵相覷,疑惑道。
“沒什麼,我以前聽人說,姑蘇城外有一座燕子塢,燕子塢上住著一個江湖奇人。”
許路敷衍道。
“哦——”
耿二苟說道,“許兄真是博聞強記,我都不知道,姑蘇城外還有這麼一個地方。
下次回去,我可得去探訪一番。”
“老路,二狗他家裡,可是姑蘇首富,你以後去了姑蘇,儘管可以找他。”
陶了了說道,“他要是敢不好好招待你,你看我怎麼收拾他!”
“誰不知道我耿二苟最是好客?”
耿二苟說道,“許兄到了姑蘇,那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
許路看著兩人,感覺十分有趣。
要是他們兩個知道自己就是白展堂,不知道他們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
兩個紈絝子弟,背地裡卻是叛逆秘修,這確實讓人大跌眼鏡。
某種意義上,兩人現在的樣子,反倒是天然的偽裝。
畢竟在一般人的觀念當中,叛逆秘修,過的應該是躲躲藏藏的生活,他們這麼高調,怎麼可能是叛逆呢?
“東家,許公子。”
三人聊著的時候,第五火榮敲響了門,稟報道。
“外麵有天宮的人來了,要排查叛逆。”
“來的是誰?
難道還要讓我親自去迎接他們?”
陶了了重重地放下酒杯,怒聲道,“還是說,他們覺得我陶了了,是叛逆?”
“陶大少好大的脾氣。”
一聲朗笑,徐見義出現在雅間門口。
“許某奉命行事,若是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陶大少見諒。”
徐見義拱手說道。
他身後,還跟著江都城總捕頭李躍忠。
堂堂江都城總捕頭,現在像是個小弟一般跟在後麵打下手。
不過這徐見義倒也是會做人,並沒有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
畢竟天官也是人,也免不了人情世故。
真要是得罪了陶家,徐見義雖然不怕,但畢竟沒什麼好處。
“原來是徐天官。”
陶了了瞥了一眼徐見義,不動聲色地說道,“怎麼,徐天官要如何檢查我等?”
“各位隻需要將手放在這個上麵就可以了。”
徐見義取出一件方方正正的物件。
靈氣測量儀!
許路一眼就認出來了。
不久之前,那個去到保安堂的天官,也是用的這個辦法。
不過許路有係統麵板幫忙,那天官自然是測不出來什麼。
許路敏銳地注意到,徐見義取出靈氣測量儀的瞬間,陶了了和耿二苟,身體都是微微僵硬了一下。
讓許路出乎意料的是,他注意到,第五火榮,竟然也是如出一轍的反應。
他打量了一眼第五火榮,眼神之中閃過一抹異色。
沒想到啊。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還藏著一個叛逆!
第五火榮,竟然也是個叛逆秘修!
“徐大人,之前已經有天官去過我保安堂了,我不用再測了吧?”
許路站起身來,笑著開口道。
“原來是許副坊主,那自然是不用了。”
徐見義說道。
許路邁步走到他身邊,然後在他身後站定。
他的動作,沒有引起徐見義的反應,在徐見義看來,許路走到他背後,把地方讓出來,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把靈氣測量儀放到桌子上,開口道,“陶大少,耿大少,還有第五掌櫃,請吧。”
他雙手背在身後,神情不容置疑。
李躍忠抱著一個花名冊,做著記錄。
江都城所有人,都要經曆這麼一遭測試。
“我先來吧。”
陶了了開口說道。
他表情雖然沒有絲毫異樣,但隻要仔細看,就能看出他眼底的殺意。
很顯然,他並沒有把握能瞞得過這靈氣測量儀。
一步,兩步……
陶了了走到靈氣測量儀前,緩緩地伸出手,向著那靈氣測量儀按了下去。
那邊,耿二苟坐在桌邊,桌下的手,已經握緊了拳頭。
他已經開始暗運秘法。
這些天官,來得太快了,而且竟然絲毫不給他們麵子。
說不得,要打出去了。
“啪——”
陶了了的手掌,終於落在了靈氣測量儀上。
“徐大人,這件是秘寶?
它真的能檢測秘修?”
許路忽然開口說道。
“能。”
徐見義說道。
“你看,陶大少就不是叛逆。”
他隨口說道。
陶了了臉上有些錯愕,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欣喜。
沒事?
難道自己這隱匿氣息的秘術又進步了?
竟然連天宮的靈氣測量儀都能瞞得過去?
果然不愧是我啊。
他扭頭看向耿二苟,用眼神詢問,我過關了,你沒問題吧?
我怎麼知道?
該不會是這靈氣測量儀壞了吧?
耿二苟用眼神回應。
在徐見義的注視之下,他有些不情願地站起身來,走到了靈氣測量儀麵前。
“我說徐大人,你看我這個樣子,像叛逆嗎?
我跟你說,你們這是在浪費人力物力。
這江都城,青天白日的,哪裡有那麼多叛逆?”
耿二苟說著,手掌距離那靈氣測量儀還有一寸距離,一掃而過。
“你看,我不是叛逆吧?”
耿二苟說道。
“把手放上去!”
徐見義眼睛微微一眯,冷冷地說道,“耿大少,不要耍什麼花招。
這一次,大天官是動了真怒,你要是想在徐某麵前耍什麼花招,徐某認得你,天宮的屠刀,可不認得耿家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