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城頭,牽著劣馬而來的老頭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拿出自己的酒壺,喝了一口又一口,直到酒壺裡的黃酒一滴不剩,他才把劣馬栓在了城牆下,隨後一步步登上城牆。
劍九黃與王仙芝的對壘,沒有過多的對話,一見麵就是你死我活的爭鬥。
劍一龍蛇,劍上的變化,像極了九天而來的巨龍。
劍二並蒂蓮,卻是花開兩朵,根本不知道哪一朵才是殺機。
劍三三斤,劍氣如同千斤墜。
……
九劍過後,王仙芝風輕雲淡,劍九黃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隨後,九劍齊出。
這每一劍的變化,如同剛開始一般,但由九劍彙成的一劍,卻露出了淩厲的鋒芒。
王仙芝臉色大變……
塵埃落定,枯瘦的老頭兒盤膝坐著,兩眼空洞的望向北方。
“小二,給少爺上酒呐!”
隨後,老頭永久枯坐在了武帝城頭。
而當收到書信的徐鳳年知道這一切,也唯有無聲的落淚。
他知道老黃為何而死,也知道那個兩鬢斑白的父親為何要讓老黃去武帝城赴死。他開始漸漸的收斂自己,除了那兩個笑起來就傾國傾城的酒窩能讓他分心之外,他一頭紮進了武當山。
徐鳳年開始習武,紈絝子弟開始改變,電影就進入了溫華的視覺。
在這個小人物的塑造上,原著裡的著墨不多。而為了減少人物的出場,徐聲也把李白獅改成了陳漁。
這座江湖不同以往,武功與美色永遠是這座江湖永不褪色的追求。所以當武評胭脂評出現在廣陵江畔的時候,死皮賴臉蹭上船的溫華見到了驚為天人的陳漁。
隨後,他便魂不守舍的賴上陳漁,也賴上了陳漁身後的黃三甲。
他還浮誇的挎著木劍跑到了陳漁麵前,說要讓她做自己的媳婦。
然而精通經緯之術的黃三甲早就看清了溫華的身份,風輕雲淡的在徐鳳年身邊埋下一顆棋子。
出身神秘的黃三甲,像極了看透世事的穿越者,可他卻看不清徐鳳年的想法。
他也同樣擔心手握三十萬鐵騎的徐鳳年,領著大雪龍騎南下,踏平這座江湖。
他需要一把插在徐鳳年身後的刀子。
可這把刀卻沒那麼爭氣,他才學會幾招狗刨就敢去找人比試,沒錢買長劍便用菜刀。木劍被人打斷了,從竹林裡拔來一根枯竹,也同樣掛在腰間。
他的信念從未斷過,就算敗了也隻會咧嘴笑著。
跟到太安城,他終於闖出了一番名頭,雖然名字不怎麼好聽,但終歸有了些武林高手的樣子。
他每比一場,黃三甲都少不了一番點評,他在武評上的名次,也漸漸往上攀升。
隨後,他開始去找成名的劍道高手比試。雖然三戰三敗,雖然木劍溫不勝的名字不那麼好聽,但有了目標的小人物終歸是找到了往上爬的方式。
他不願再做那個哥嫌嫂棄的小人物,雖然每天都在輸,但他卻感覺陳漁離自己越來越近。
終於有一天,人們終於見識到了他那柄木劍的鋒芒,連續數場的敗績讓他積累出了一品高手的底蘊,隨後一發不可收拾。
麵對棠溪劍仙盧白頡,他僅僅後退了半步,木劍上縱橫的劍氣,讓人們不再小瞧這個從未一勝的新晉劍仙。
他終於鼓起勇氣向陳漁表白,向黃三甲提要求。
可黃三甲也提出了他的要求。
溫華成名時的徐鳳年,已經敗過王仙芝,已經掌起了北涼三十萬鐵騎。現如今,為了救薑泥更是帶著一萬大雪龍騎南下廣陵道。
以徐鳳年和趙家王朝的恩怨,黃三甲真不知道徐鳳年會不會帶著那一萬大雪龍騎直奔太安城。
黃三甲的立場,隻希望這座江湖更魅力。
所以他必須要在徐鳳年身邊埋下一顆棋子,而與徐鳳年稱兄道弟的這個跨木劍遊俠兒,最為合適。
北涼就算沒了徐鳳年,還有小人屠陳芝豹,陳芝豹沒準能做得比徐鳳年還好。
北涼沒了徐鳳年,根本亂不起來。而中原王朝有了徐鳳年,沒準會更亂。
那個自小就紈絝不化的年輕人,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留一個不可揣測的徐鳳年,不如留一個苟且偷生的陳芝豹。
元本溪徐鳳年的生死上,無所不用其極。
但是師從元本溪的溫華卻傻眼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要殺徐鳳年。
那個一起雞鳴狗盜的小白臉,可是他兄弟呀。
他不再去比劍,開始了自我麻痹。
京中的黃酒沒有老黃的勁道,太安城的烈酒也遠沒有北涼的綠蟻喝起來有味道。
看著豔甲天下的陳漁,他這酒卻越喝越清醒。
“小年,你彆來太安城好不好,你來了我出手了不好,不出手似乎也對不住元本溪的授業之恩。”
“你說得對,江湖險惡,我怎麼就不知道他就是惡名遠揚的春秋大魔頭呢?”
聽見對麵撫琴的陳漁停了下來,溫華舉著酒壺朝女子招了招手,待女子坐定之後,他才癡癡笑著。
“陳漁,你真漂亮,不過,我們怕是沒什麼緣分了。”
女子不為所動,他卻繼續笑著。
“在我們老家那邊,借了彆人的錢財,借個十兩,得還上十二三兩,這份傳劍的恩情,卻不好還呐!”
他再次深深的看了眼跟前豔甲天下的女子,隨後拎著酒壺慢慢的走向跟前的浮台處。跟前來聽女子彈曲的眾人,齊齊舉目看向這個似乎是發了酒瘋的遊俠兒。
人們都認識他腰間那柄木劍,也沒人敢多嘴。
他驟然苦笑著,隨後望向街道上那些行色匆匆的士兵。
他知道,他那個兄弟要到太安城了。
“小年,加把勁,以後誰要是讓你不痛快了,你也得讓他不痛快。殺人的時候,記得幫我補上一刀。”
他猛然抬頭,看向陳漁身後不遠處那個佝僂著身子的老人,緩緩解下彆在腰間的木劍。
“我溫華的劍是你教的,我沒什麼本事,如今隻有廢去這全身的武功,再還你一條手臂一條腿,可夠?”
他說著,猛然揚起手中的木劍,隨後一折兩段。
一段插向手臂,一段插向膝蓋。
“從此不練劍了!”
任由兩截木劍插在自己身上,他拖著身子一步步離開了這座酒館,隨後走出太安城,回到老家找到了嫌他棄他的哥哥嫂嫂……
太安城外,領著大雪龍騎追到城門的徐鳳年泣不成聲,一人一騎追出泰安城外。
天空下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