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一來,戌時城門關閉,當日便出不了城,隻得找客棧歇息。
傅雪謹慎的透過車窗觀察,發現城內夜巡的隊伍很多,駐軍之處戒備森嚴,也有淩雲衛騎馬在街道巡視。
等入了客棧,傅雪便趁機美美的泡了個熱水澡,這兩個月統共沒洗幾次澡,她還與珠袖互相搓了個背。
她想起在街道夜巡的淩雲衛,不敢掉以輕心,洗完澡便又將妝化上了。
果然城門關閉後,又過了一個時辰,城中下了宵禁後,淩雲衛開始在各個客棧篩查。
所有住客被趕到院子中央,一撥帶刀淩雲衛圍著院子裡的眾人,另一撥淩雲衛挨個搜屋子,看有沒有藏匿,一人拿著畫像對所有人一一進行比對,擔心會女扮男裝,所以連男客也沒放過。
四周數十個火把,將這不大的院落照得燈火通明,傅雪暗暗觀察,看那些女客嚇得花容失色,便也做出一副瑟縮的樣子,佝僂著身子偏著頭縮著脖子癟著嘴,要哭不哭的德性。
拿畫像的淩雲衛到了她這,看她這猥瑣樣子嫌棄的不得了,多看兩眼都覺得眼睛疼。
就這樣又蒙混過了關。
何二和劉五又相視一眼,隻覺得這三公主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四人分兩屋睡了個天昏地暗,直到第二日中午才起身,倒是將這一路的疲乏驅之殆儘,又是精神奕奕。
用了飯食,何二與劉五又去置辦了一些乾糧物資,便又在酉時過半的時刻趕著出城,這次卻不太順利,這次需奉上通關文牒。
一名淩雲衛盤問道“出去做什麼的?”
劉五諂媚的笑“回官爺,咱們是去隸元上府做些繡品買賣、收些小玩意兒回來賣。”
幾名淩雲衛審視他們四人片刻,對了畫像,方才讓開了過道,傅雪剛邁開腳步,便聽身後一人喊道“慢著!”
所有守門之人儘皆躬身行禮“陸大人!”
傅雪心中一涼。
她垂下頭,又把脖子縮了縮,便見黑色金絲裹邊的下擺和一雙黑色筒靴停在她跟前,她怯生生抬起頭,眼裡滿是敬畏的眼神。
來人輕笑一聲“我很可怕麼?”
果然是陸奇年。
傅雪默不作聲福了一禮,舉袖遮住嘴唇,又怯怯的眨了眨眼。
珠袖揪著她腰身的衣裳抖了抖,倒真是一副懼怕的樣子。
陸奇年看了兩眼“走罷。”
傅雪又福了一禮,轉身向城外走去,她與陸奇年擦身而過之時,陸奇年卻突然側身貼近她脖頸輕嗅了一下。
傅雪急急後退兩步,差點撞到拒馬樁上,被身後的何二一把攬住,何二怒道“請大人自重?”
陸奇年彎了彎唇,伸出一隻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四人這才緩步出了城門,傅雪隻覺得那人涼颼颼的目光還盯在她背上,卻不敢露出一絲一毫著急的狀態。
待出了城門,何二將她扶上馬車,馬車開始疾馳,傅雪卻緊皺眉頭,覺得有些不妙,她將手背舉到鼻尖嗅了嗅,又將珠袖扯到跟前嗅了半天,片刻後將妝粉、麵脂和口脂都聞了個遍,心道,不好。
她掀開車簾,對車轅上的二人說“我怕是已經露了餡,被陸奇年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