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奇年此時腦袋裡也是一團亂麻,他一條一條的捋。
為何那日在東彥的街市就覺得明負雪有些不同,那明負雪是從杆子上滑下來的,那麼嬌滴滴的一個人,怎會爬窗滑杆?
而且明明瞟了步天行一眼,卻好像不認識一般轉身要走。
他當日攔在明負雪身前,明負雪看見他,怎會問出‘王爺?哪個王爺?’這樣的話。明負雪蒙了麵紗又上了妝,他一時認不出情有可原,但明負雪怎會不知道他陸奇年是哪個王爺的侍衛?
他當時隻覺得明負雪在裝傻。
可回想起來,處處透著詭異。
尤其是後來明負雪又說出“人都被打死了”的話。
還有那讓他吃了大虧舍了血本的該死的易容術。
這哪裡是他眼中‘有幾分姿色卻一無是處’的明負雪?
可這臉是明負雪的,聲音是明負雪的,再加上她這高挑的個子也不是一般人能冒充得來的。
他想到這裡,突爾笑道“當初,明雪顏嫁入王府,你被鎖在房中,嚷嚷著要喝酒,喝得爛醉,砸得滿室稀爛,酒品之爛,歎為觀止,今日便少飲些,我這可禁不住你禍害。”
傅雪心中狐疑,麵上不露聲色“是麼?我被王爺賜了板子,後來高燒不退,許是燒壞了腦子,很多事記不清了。”
陸奇年與傅雪都不再說話,各自心中都明白對方許是察覺了什麼。
陸奇年不相信傅雪的話,卻又覺得這個說法才合理。
待這一餐沉悶的吃完,陸奇年叫外麵守著的人喚來婢子將碗筷收了,又喝了一盞茶這才又說道“你不是一直想出去麼,我領你出去消消食。”
傅雪點點頭,陸奇年便又叫人奉上了一件鬥篷和麵紗,親自給傅雪披上,縛了麵紗,將她領了出去。
門口仍守著那兩位女俠,那日與傅雪起了爭執的女俠,一見他們出來,眼睛睜圓了幾分“郎君!這是要去哪?”
陸奇年隨意道“我帶娘子出去消消食,晚些回來。你和青嵐不必一直守著,早些歇息。”
那女俠不再說話,有些憤憤的瞪了傅雪一眼。
傅雪眼波一掃,哼笑一聲。
隸元上府沒有守衛森嚴居高臨下的宮殿,劃出來一半是大大小小錯落有致的府邸和私宅,剩下的一半,便全是望不到邊的貿易場和商鋪。
仍是乘著馬車來的,然後下了車步行。
臨近傍晚,這邊依然人聲鼎沸,南腔北調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來往行人川流不息、摩肩接踵,果然是比東彥的聖京更為繁華。
傅雪讚道“這稅收不少吧?”
陸奇年失笑“你關注的地方時常與眾不同。”
行人過多,他牽住傅雪的手,緩緩隨著人流行走,兩邊攤販齊整有序,又不會妨礙後麵的商鋪,商品琳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傅雪看到彆的還好,看到賣脂粉的,便有些走不動道。
她前世做了十來年的化妝師,從影樓做學徒開始,一直到獨立經營,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專為明星和富婆化妝,偶爾會接影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