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並不下馬,在馬上拱手回禮,為首的一人說“我等奉命來請車上的娘子。”
傅雪心中一咯噔,她銀錠子都準備好了,給她來這個。
卻又覺得這人聲音耳熟。
趕車人沉下聲來“不知各位是奉了誰的命,我亦是奉命護送娘子離開。”他言下之意,這是隸元上府的車駕,他自然是奉了隸元上府的命,不知道誰敢光明正大的與隸元上府為敵。
那為首的人稍稍抬了抬下頜“你不知道為好,尚還能活著離開,我等勢在必得。”
珠袖小臉兒都嚇白了,抱著傅雪的胳膊不敢鬆手。
趕車人捏緊了手中的馬鞭“這就要問娘子願不願意同你們走了。”
那人不容置疑道“她願也得願,不願也得願。”
傅雪歎了一口氣,她還沒見過這種你死我活的場麵,但也知道她再不表態,怕是要累及一條人命,當下掀開車簾“放了他,我隨你們走。”
那為首的人抬起帽簷看了過來,與傅雪四目相對,傅雪辨認了好一會,愕然道“是你!”
正是何二。
何二看著她那張又換了麵容的臉,心中百感交集,若不是他一直跟著,怕是又錯過了。
傅雪小心謹慎的很,卻總是忽略這些武人的厲害,以至於早早被人跟上,都沒有察覺。
隻是心中嘔得發慌,覺著自己千辛萬苦的到處奔逃,沒有一次是真正的成功,倒把自己折騰的夠嗆。
何二等人簇擁著馬車走了,趕車人被遺留在路邊。
那趕車人唯恐黎紅蟬怪罪,也偷偷跟在後麵,奈何他雙腳不敵馬蹄,沒過多久,就跟丟了,隻得趕到最近的城鎮傳了消息回去。
傅雪靠坐在車門口跟趕車的何二搭話“你從隸元上府就跟著我了吧?”
何二讚道“娘子聰慧。”
傅雪乾笑兩聲“聰慧就不會現在才發現了,枉我自詡改裝換麵本事一流,你僅留一把胡子,我就沒有認出來。”
何二笑了起來“我一直有個疑問,還請娘子為我解惑。”
傅雪爽快道“你說。”
“娘子為何要逃?”這個問題簡直快成了何二的心病。
傅雪沉默了一會,胡謅道“怕回去連累了我北陰。”
何二大為詫異,又心生敬佩“娘子高義!但陛下已想好萬全對策,娘子不必憂心。”
傅雪腦袋裡飛速旋轉,決定先打個伏筆“我非那大義之人。隻是我被步天行賞了板子,傷勢過重,一直高燒不退燒壞了腦袋,許多事已經記得模糊不清了,不覺得君母會為了我得罪東彥,與其將來被送回東彥任由步天行折辱,不如先逃走了事。”
何二是知道她挨板子之事的,可他不像衛子卿身在淩雲衛,衛子卿一心隻惦念明雪顏,壓根就不讓他與劉五同進淩雲衛,隻將他二人支使去暗中守護明雪顏。
明雪顏明知此事,卻拖延到明負雪身受重傷才裝模作樣的前去求情,待何二知道消息,明負雪已被步天行送給了衛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