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雪寒霜耐歲寒!
席暮長猶豫了一瞬,到底是將那碗可疑的藥接過來一飲而儘。
他哪裡是真的怕疼,隻是想讓傅雪知道,他是信任她的罷了。
傅雪將他的猶豫儘收眼底,見他將藥喝完,緩緩揚起了一抹笑。
想要這位府君的信任可不簡單,畢竟這信任在隸元上府就丟了一回,日日積累才得來這麼一些,但這一碗過後,就說不準了。
過了片刻,郎中湊過來拿針在席暮長身上戳了一下“有感覺麼?”
席暮長臉色驟然變了“不是止疼的麼,為何我全身沒了知覺?”
傅雪居高臨下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你要是有知覺,我們如何取你的臟器?”
郎中小聲道“娘子可莫要嚇唬他了,小心氣血不暢啊。”
席暮長很快失去了意識。
傅雪垂目看著他最後那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直到那雙目不甘不願的合上了。
她心中哼笑,怕麼?演什麼信任?不堪一擊。
傅雪吩咐道“芳官把這包藥分出一半拿去煮了。”又對候在屋內的幾名淩雲衛說“讓你們所有信任的兄弟把這間房的門裡門外都守牢實了,任何人都不允許靠近,包括衛大人。”
這些淩雲衛們相視一眼,領命安排了下去。
不一會,門外窗邊便守了數十人,連房頂上都有人。
衛子卿緩了許久才感覺散去了那烈酒帶來的痛楚,此時已近四更,他決定休息之前去看望一下陸奇年。
他領著一些親信尚未走近便瞧見了陸奇年房間外那些嚴陣以待的人,不必問都知道是在防人。
衛子卿頓住腳步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吩咐身後的親信“去問問娘子是不是在裡麵。”
那親信很快便回來了“娘子確實在裡麵。”
衛子卿沒說話,轉身向回走去。
親信不解的問道“郎君不是要去瞧陸大人?”
衛子卿輕嗬了一聲“這驛館中,全是淩雲衛,你覺得他們在防誰?”
……
那押不蘆還剩下一些,傅雪瞧郎中隻用了極少的一點點就將席暮長藥到人事不知,便將那剩下的押不蘆和草藥都小心收了起來。
郎中將席暮長傷口處的藥粉用烈酒衝淨才開始縫合。
拿衛子卿練過手後,這次縫合起來便順利許多,再加上席暮長不繃著一身肌肉,不會疼得直抽抽,都減輕了郎中的心理負擔,處理起來自然比衛子卿那傷還要快上許多。
等到包紮完成,芳官煮的湯藥也好了。
芳官捏著席暮長的下頜,迫使他張開嘴,文杏便拿勺子慢慢往裡喂湯藥,怕他嗆著,每次喂得都極少,一碗湯藥喂了許久。
這湯藥不如押不蘆見效快,還需要等一段時間。
那郎中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囑咐道“不久恐會有高熱,要留人照顧。”
傅雪聞言又蹙起了眉“先生就不要回去了。”
郎中脊背一僵,突然噗通跪在了傅雪麵前“娘子饒命,郎君身體強健,定不會有礙,請娘子瞧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饒過我這一回,我必然守口如瓶。”
傅雪一怔,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遲疑道“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