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雪寒霜耐歲寒!
封問心與明展眉君臣這麼多年,太了解她了,她非常能忍,平日裡對著朝堂那些牛鬼蛇神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如果她不想忍的時候,一定是會要命的,她的逆鱗很少,觸之必要付出代價。
隻有傻子此時才會去觸她黴頭,討不到半分好處不說,還容易讓自己下不來台。
那個閻墨雨,是決計保不住的。
暗牢內。
明展眉一張臉在火光明滅中顯得詭異,豔麗中夾了霜,像索命的豔鬼,帶著地府才有的寒氣,和即將奪人性命的氣息。
她上一次進這暗牢,還是因為黎清寒。
閻墨雨此時血跡斑斑的臉上全是恐懼,涕泗橫流後的眼淚燒得傷痕火辣辣的疼,但這比起身體上的痛楚便不算什麼,他如今是真的怕了,因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明展眉。
印象中的明展眉總是坐在那高高的朝堂之上,麵無表情,她極少發表觀點,若有朝臣有本上奏,會問群臣有何建議,然後再一臉寡淡的聽他們口沫橫飛,直到封問心說了什麼,大半的朝臣都附和,那基本就過了。
乍看像個沒什麼主見的傀儡,但有時又很強勢,次數極少,但強勢起來時,封問心都是避其鋒芒的。
可這在眾臣眼裡,隻會覺得是封問心識大體,敬王權。
沒人去深究背後的原因。
閻墨雨是明展眉提拔的人。
所以明展眉才會讓他去為明負雪的事情出使東彥,至於封尤眠,不過是封家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旁支硬要塞進去的。
封尤眠抬出封夜行向閻墨雨示好時,幾乎沒費什麼力氣,誰不知道封夜行是封相的嫡長子,北陰橫著走。
即便做錯點什麼,憑著封家的勢力,隻要封相說句話,又能如何。
又能如何……
閻墨雨早已說不出來話了,曾經那張險些氣死步天行的嘴已經癟了下去,他不但被割了舌頭,連牙齒都被統統敲掉了。
明展眉身為一國之主,拿人問罪不經廷尉查證審判,而是簡單粗暴的拿入宮中動用私刑,這是閻墨雨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明展眉根本什麼都不問。
閻墨雨最初的有恃無恐在封尤眠被當先割去舌頭那一刻便煙消雲散,他直接嚇尿了。
明展眉讓他眼睜睜目睹她是怎麼折磨封尤眠的,她明晃晃的嘲笑“看,你仰仗的封家,連自己人都救不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陽奉陰違?”
閻墨雨最後是被公然拖出王城的,餘留一口氣,在帝京最繁華的鬨市示眾了三天。
言他欺君罔上、陽奉陰違、不合臣道。
而一貫於朝堂之上總是對明展眉施壓的人,竟出奇一致的提都不提這件事。
好像從未發生過。
錦瑟宮。
明展眉站在窗前“你一直不肯與孤說,你是怎麼認識負雪的?孤是不是可以認為是你心懷叵測,刻意接近。”
黎紅蟬坐在輪椅上冷漠的看著她的背影“湊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