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低頭道“小的不知。”
步若鴻猶豫了好一會才道“算了,叫他進來。”
不怪他猶豫,但凡步天行主動登門,向來沒有好事。
果不其然,步天行進去不過一息,便被步若鴻攆了出來,還有步若鴻的一聲暴喝“滾!”
步天行尚未從地上爬起來,門內又丟了一串鑰匙出來。
他樂嗬嗬的在步若鴻私庫裡花了近兩個時辰淘了一堆好東西帶回了府,著人將睡得半夢半醒的王妃明雪顏連夜請回了她原先的房間。
再將這房內所有用過的東西全部更換一新。
已過四更,步天行獨自坐在羅漢床上,手裡把玩著那根長長的鎖鏈,垂著眉眼盯著地麵中間那塊金線花卉紋絲毯,用色穠麗,紋飾活潑,是曾經偏愛豔色的明負雪會喜歡的模樣。
明雪顏此時坐在熟悉的床榻上眉目冰涼,睡意蕩然無存。
她被弄去替明負雪試住新居,她覺得被輕賤。
如今被從新居裡請出來,依然覺得被輕賤。
她是怎麼就一步一步變成了如今這不值錢的樣子的?
明負雪……她將這名字含在嘴裡嚼。
……
芳官到底是尋了機會將話遞給了席暮長,席暮長笑道“娘子竟與我想得一樣。”
他當然知道自己是哪裡得罪了衛子卿。
又覺得衛子卿真是年輕氣盛一點也沉不住氣。
就那麼一點小小的把柄就要大動乾戈,若他知道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不知會作何感想。
芳官見他似乎不怎麼放在心上“郎君還是莫要大意的好,近日的飲食也要多加注意。”
席暮長隨意“嗯”了一聲“娘子今日還不曾來瞧過我,在忙於何事?”
芳官沉吟了片刻,為難道“說是引進西方文化。”
席暮長一頭霧水“什麼?”
“俗稱‘打牌’。”
席暮長翻身而起“去瞧瞧這勞什子文化。”
待來到後院,就見院內原來的石桌處圍了一圈人,七嘴八舌略有些嘈雜。
席暮長臉黑了黑,站在人群外乾咳了兩聲,結果沒人搭理他。
他便乾脆往裡擠。
大概是這樣做過的人多了,沒人拿他當回事。
傅雪氣定神閒的舉著牌,另外一名同樣舉著牌的淩雲衛抓耳撓腮“你要對子還是單張?”
傅雪曲指敲了敲桌麵“彆玩兒賴。”
另一名憤憤的說“你不知道出啥,你炸她作甚?”
圍觀的群眾“就是!”“你會不會玩,不會下來!”……
席暮長一抬眼,衛子卿站在傅雪身後極近的位置,見他瞧過來,扯出一個不達眼底的笑來。
席暮長有些惱怒,控製了力道一掌拍在石桌上,石桌子上的紙牌和銀錢飛了起來,又齊整整落回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