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行和明雪顏一時靜默,步天行衝滄浪揮了揮手,滄浪急忙又把這些婢子和內侍帶了出去,讓他們候在園子裡,自己進了屋隨身侍候。
整個宴客的屋子裡,就隻有滄浪、暗香、芳官和文杏服侍。
芳官要上前斟茶,被傅雪輕輕推開了,她自己先給自己將茶續滿,又喝了一口,這才有些恍然的瞧了瞧步天行跟前的空桌子,她取了桌上滄浪事先備好的杯子,給步天行斟了一杯,抖著手遞到步天行跟前,那茶杯被抖得咣咣作響。
步天行盯著那亂顫的茶杯蓋心道‘昨天和本王不共戴天時,可不是這麼演的。’
但好歹算是搭理他了。
明雪顏則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傅雪,這受驚過度、楚楚可憐、嬌嬌怯怯的,是誰?
這是那個從前看她揩揩眼角都要指著她鼻子說她裝模作樣裝可憐的明負雪?
簡直離了大譜!
暗香站在明雪顏身後,更是一臉一言難儘。
她當年可沒少被明負雪扇巴掌。
這人患得究竟是心疾還是腦疾?
步天行接過茶杯,覺得不喝都對不起她這麼賣力,於是默默抿了一口。
然後,一室寂靜。
步天行瞟了一眼明雪顏,這個不是說想妹妹?
然後他又瞟了一眼明負雪,這個剛剛不還說想念姐姐?
都是些會裝模作樣的。
滄浪微微側頭看看窗外的天色,正尋思這麼尷尬,要不要提前用晚食算了,就聽見步天行緩緩起了話題“聽說負雪回來,帶了許多酒,不知是不是北陰特產的無根雪?”
傅雪捏著手指,聲若蚊蠅“是。”
明雪顏帶出笑容“那姐姐可要向妹妹討些酒喝,妹妹可不要舍不得啊。”
傅雪聞言抬頭認真道“那我醜話可要說在前頭,今兒這酒,妹妹管夠,隻是我這酒,可不是一般的無根雪,年頭長,後勁兒大,喝醉了可不能撒酒瘋!”
步天行笑了一聲。
明雪顏眼角微抽,心道無根雪後勁能有多大,她點了點頭“這我倒要見識一番。”頓了頓又補充道“姐姐何曾撒過酒瘋?”
傅雪不理這茬,衝芳官道“去,叫人先搬個十五壇子上來!”
屋內所有人同時一靜,步天行製止道“負雪也不必如此大方。”
滄浪打圓場道“不如我命人先拿三壇酒來……”
傅雪斥道“除了我的人,誰也不準動我的酒,彆以為你們上回偷喝我一壇酒我不知道,”她陡然發現自己氣勢太足,又虛弱道“看把我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