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卿一怔,他轉頭又瞧了明負雪一眼,回想她從前的模樣,是一個豔麗的影子,可那張臉對號入座的總是眼前這張臉。
那明雪顏是何模樣?也是這樣?他久未見到明雪顏,是當真有些迷糊了,隻覺得她二人五官雖相似,卻該是截然不同的。
可若是明負雪是如今這副不染纖塵的模樣,那明雪顏該是什麼模樣?
步天行沒等他的回答,緩緩走了過去。
傅雪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行禮,步天行仔細打量她,見她臉上有脂粉痕跡,不禁道“本王數日不來,負雪倒是有心妝扮。”
傅雪不慌不忙的應“我因病臉色不好,用脂粉提色而已。”
步天行想起去歲街市,記憶中傅雪桃花裝扮,發絲淩亂的模樣其實已經模糊,心裡卻曉得那是一個令人驚豔的妝扮。
可如今看她,盤得一絲不苟的發髻,簪著不知哪來的精美首飾,和一張一本正經的臉,衣裳瞧著素淨卻都是些不顯眼的重手工,繁複得很,仍是華麗貴重的,顯得有些沽名釣譽。
既想追求高潔不染塵埃的表象,又舍不下那些彰顯名貴的手段。
是步天行熟悉的那個裝模作樣的味道。
但這味道卻不該是明負雪的。
他想起這一個多月以來幾乎與他日日纏綿的明雪顏,那一身錦衣紅裝,那總是像浸了媚色的眼,雖然有一些刻意做作,顯得違和,卻還是極美的。
他突然有些不能接受,明雪顏可以變成明負雪,但明負雪卻不能變成明雪顏。
傅雪並不知道明雪顏如今在仿她從前的模樣,她若知道,定要驚呼一聲‘臥槽……’
步天行有些索然無味的坐在傅雪讓出來的躺椅裡,瞧著傅雪恭敬端莊的樣子“本王依稀記得你從前不是這副裝扮。”卻沒有覺得她的臉有哪裡不對。
傅雪放柔聲音“人的喜好是會變的。”當所有人都把疑慮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裝扮上,而非臉上,那她就成功了一半。
步天行眯了眯眼“說得也對,如今你的姐姐也變得喜好豔色的衣裳。”他頓了頓,忽然品到了陰謀的味道“你二人在玩何把戲?”
傅雪有些懵“王爺是說……是說姐姐也變了裝扮?”
步天行坐直了身體,冷笑道“難道不是你們約好的麼?”
傅雪冤得很“我多日未曾見過姐姐,如何相約?”
步天行狐疑的望著她“那不如今日叫你們見見?”
他想到做到,隨即便吩咐道“來人啊,去將王妃請來。”
傅雪忙道“不必了吧,我忽然有些頭暈,不想見人。”
這她要是與明雪顏一個麵對麵,很容易讓人對比出個端倪,仿妝與原生站在一起,還容易讓人有東施效顰的感覺。
步天行不為所動“那便連禦醫一塊請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