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很乾脆的接了過來。
步天行盯著她另一隻手裡的妝粉盒子“你要是敢將這東西灑進菜裡,你就將這些菜全部吃淨!”
傅雪一頓“當真?”
步天行眉尾一跳,立即否認“不是,是將這屋內的胭脂全部吃淨。”
傅雪將妝粉盒子遞給芳官,譏諷道“王爺與姐姐真不愧為兩口子,一個想給我吃剩菜,一個想叫我吃胭脂。”
步天行一頓,側首望向滄浪。
滄浪哪裡曉得這段故事,他趕過去時都白熱化到要動手了。
見他一臉茫然,步天行把手中的筷子啪的摜在了桌子上,‘嫁錯郎吃糠咽菜’這句話至今像魔咒一樣在他腦中回旋,時不時就出來蹦躂一下,這下好,居然有人給他坐實了。
傅雪也不問步天行要吃什麼,慢悠悠的夾了一筷子菜放進他碗裡,“王爺可得多吃點,要不然怎麼顯得我這什麼也沒得吃的人,過得慘呢。”
滄浪忍不住要捂臉,覺得這側妃和所有人說話都好好的,一到步天行這兒,說話就又毒又嗆。
枉費他一番撮合的心意。
步天行忍耐了一會,冷聲道“那是你自找的!”說罷,他拿起筷子將那菜塞入口中。
“是是是,王爺說得對!”
步天行懷疑她還有後話,心中警惕,也不去介意她胡亂給自己夾菜,反正他的晚食都是按他的口味來的。
傅雪一邊給他夾菜,一邊觀察他用了多少,見他半碗飯下肚,便去接侍女手中的酒壺給他斟酒“還沒問過王爺,陛下喜歡那回的無根雪麼?”
步天行手一抖“你還敢提!”
傅雪很是無辜“不是陛下自己要的麼?我做一下用戶回訪怎麼啦?”
步天行端著碗不說話了。
傅雪問道“有沒有喝出酒裡有那種黏黏的黏液,像鼻涕一樣……”
步天行“嘔……”
滄浪急得跺腳“哎喲,我的祖宗哎,您可少說兩句吧。”
……
陸奇年將得來細節和線索都寫在了一張細長的紙上,命人遞進王府。
又給莊未染和宿秋白分彆寫了信件,到隸元上府錢莊用鷹隼捎了回去。
最後又親自寫了一幅字命人送去製成牌匾。
零零碎碎的事統共花了兩日安排,聞青燈嘲笑他如今家大業大,從前略一收拾就可以出發,現在卻要如此這般。
陸奇年充耳不聞。
他找何二要了一位夜摩衛的兄弟作陪,又點了四五十名淩雲衛準備出發。
臨走前再次拜托聞青燈照看明負雪。
聞青燈忍不住道“你明知她入了王府,我們能做得也不多,即便她足智多謀,也拖不了許久。若步天行強要了她,你又能如何?”
陸奇年沒有說話。
他怎麼會不知道?他所有的煎熬全部在於此,這種後果他何止想過千遍。
他也曾經衝動過,然後被毫不留情的拒絕後就徹底冷硬了心腸。
歸根結底,有些信念根深蒂固,哪怕一柄利劍插進去,也剜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