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浪陷入無限迷茫中,屍體能有什麼秘密?
假死?不可能,被火一燒就該露餡了。
假人?更不可能,他們這麼多人會分辨不出那人是真是假?
滄浪悚然一驚,難道陛下的意思是屍體上有王妃謀害側妃的證據?
他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覺得難以置信,半晌小聲置疑“可王爺認定側妃是自儘。”
步若鴻淡淡瞟他一眼“不是說搜過屋子了,那即便是自儘,也有人給她遞了刀子。隻看這刀子,是遞刀人自己想遞出去的,還是被算計遞出去的。”
滄浪恍然大悟一般,或許明負雪想死的是真的,隻是死前也要坑明雪顏一把?
良久,步若鴻漠然道“天行若認定是自儘,那就是自儘,死了便死了,如今子嗣要緊。”
所有的罪證都指向明雪顏,但因為明雪顏有了步天行的子嗣,步若鴻就不可能讓這罪名坐實了。
聞青燈和紀彥清相視一眼,皆知步若鴻表達的意思是,看在子嗣的份上,這個事情可以結束了。
紀彥清有些猶豫的模樣“隻是王妃焚屍之時,在場之人眾多……”
步若鴻提點他“焚屍時,既然屋子裡有三個人,為什麼一定是王妃動的手?”
總要有人擔了這罪名,平息步天行的怒火,步若鴻接著道“著人抓捕這失蹤的婢子,不必留活口,將昨日伺候在屋子裡的侍婢杖斃。至於在棲雪苑中的淩雲衛……”
他說到這裡,眼睛不由瞟向了聞青燈。
聞青燈木著表情,一反常態的沒有護犢子,而是像沒聽見一般。
他可還記得他聽聞第二次計劃時,甚至沒有聽完,就說了“你們非得與她折騰,我也不管你們,莫要連累我便好。”
紀彥清也瞧了聞青燈一眼,然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請允準他們抓捕逃奴,戴罪立功!”
步若鴻哼了一聲“未追究你的罪已是客氣,居然還敢替他人求情!”他頓了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一人四十大板,若是禁不住死了便死了,活下來的革職流放。”
四十大板算是重刑,較真了打,一般人幾乎不可能扛得下來,武藝高強的人也要傷筋動骨血肉橫飛,像明負雪那樣的女子更是二十大板就死了。
但紀彥清卻知道步若鴻還是留了情的,因這個數量很微妙,他給人留了一個‘生’的機會。
這讓紀彥清鬆了一口氣。
他們最壞的打算是步天行盛怒之下大開殺戒。
但如今看來,無論是誰,一個流放,一個死,這二十四人都隻能是如預料一般遁走他處的結局了。
這二十四名淩雲衛被其他的淩雲衛拖下去打板子去了,聞青燈挑了挑眉,但沒有出聲。
步若鴻大概分不清誰是誰的人,但聞青燈哪裡看不透這群玩意在玩什麼花樣,自己人打自己人,輕了重了的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當初陸奇年來步天行這裡被打板子,按道理,王府中的家生護院是沒有資格對有官品的侍衛動手的,但當時府中的淩雲衛被步若鴻收了回去,所以陸奇年那一頓板子都是那些家生護院親自動的手,可能留了點情麵,但不多。
隔著一進園子傳來的嚎叫持續了一會,聞青燈一直一聲不吭,反叫步若鴻覺得他今日有些反常,鐵麵無私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