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連累而平白無故挨了一頓打的聞青燈,毛也沒有。
……
衛子卿收到了一封信,還是彆人代筆的,信的大意是叫他先安心待在王府,隨時等候消息按計劃行事。
衛子卿不傻,知道他現在再突兀的失蹤會引起新一波不必要的陰謀論和追捕,不到萬不得已,最好還是有個合理消失的過程,且他還背負著傅雪交給他的任務,譬如,怎麼將明雪顏一步一步帶進深淵。
衛子卿看著那封信出神,他陡然生出一絲細思極恐的感覺出來。
傅雪的每一步算計都拖冗著無數細節和變化,許多細節還給出了兩個後續安排。
如果這一步走不通,那就走下一步……
譬如,‘步天行有些看不得醃臢的潔癖,應該不會在屍體旁邊久待,但如果他要出人意料的待在房中……’就交給‘明雪顏’來辦。
好似能掌控任何不可控。
但最可怕的不是這些,最可怕是她仿似能看透人心,她揣摩人心而且拿捏人心。
尤其是她安排衛子卿與明雪顏的相處中強調他必須做的,這才是她讓芳官的轉述裡占據了最大篇幅的那一環。
也是最細致的一環。
她稱之為攻心。
她知道明雪顏醒來後必然會出現的反應,從而如何在她剛剛醒來頭腦不清晰的第一時間,用‘不信任’和‘提醒她做了哪些壞事’去擊垮她的心理防線。
將她的情緒調動到惶恐和憤怒的最高值。
然後把這些罪名釘死在她的腦海裡,讓她從一開始萬分肯定的矢口否認,再逐漸轉變為自我懷疑。
讓她生成潛意識——她可能做過這些事,但她忘了。
最重要的是要讓她清清楚楚知道——‘沒人相信她’。
所以明雪顏隻經曆了三個人的不信任,就放棄了。
她開始深信不疑這句話——沒人相信她。
癔病根本就不是衛子卿這樣的人能想得出來的,因為他都不知道癔病發作起來是怎樣的。
而傅雪要衛子卿先入為主的引導禦醫,去證實明雪顏有癔病,讓她的惶恐和憤怒變成癔病的病兆,讓她說出來的話變成真假難辨,變成一種憑空臆想……
她得不得癔病不重要,讓其他人以為她‘可能’有癔病就足夠了。
一旦身邊的人都這麼以為了,就會驗證那句話——沒人相信她。
這就是一個死循環,她根本逃不出去。
包括明雪顏腹中的孩子,傅雪也是提過的,‘極大可能因為藥量過大而消亡,她的孩子要是沒了,再加上這所有的罪證……’傅雪不敢猜測明雪顏會因此小命不保,保守的估計‘處境會有些艱難’。
‘但若還在,便算他\她命大,隨他\她去吧。’即便知道隻有孩子沒了,才能迫使明雪顏走上一條如履薄冰的不歸路,但傅雪最終還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可這孩子果然保不住。
衛子卿是了解明雪顏的,他不想浪費口舌去解釋她的處境會有多艱難,所以他將話說得重些,要她‘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