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雪寒霜耐歲寒!
封越塵收起了假笑“柳大人為了替夫人脫罪,可是煞費苦心,夫人若無這般愜意,都對不起柳大人在牢獄中受罪。”
柳氏捏著茶杯的手一緊“你是來與我耀武揚威的?”
那自然是,且要越囂張越好,用傅雪的話說,有時候膽量是被激出來的。
封越塵露出一道誇張的、嘲諷的笑意“夫人餘威猶存,我自是不敢。”
柳氏陡然升起一股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她努力的控製自己的情緒,但麵頰的肌肉仍在微微抖動“這是攀了龍附了鳳,認了主子了?不複以往。”
以前那個封越塵總是候在一邊,顯得溫柔乖順,輕易不開口,開口必是好聽的話。
要不然傅雪一開始會覺得他嘴甜,實在是嘴不甜要吃苦頭。
哪像現在,讓人想撕爛他的嘴。
封越塵靜了一會“夫人想說,我是仗了人勢的狗?”
柳氏輕哼一聲,沒有否認,封越塵彎了彎唇角“終歸是比無勢可仗的落水狗強。”
柳氏終於忍無可忍,她噌的站起身,邁步上前使出渾身力氣就要扇出一巴掌,厲聲道“目無尊卑的賤胚子,以為攀上了殿下,就可以來羞辱我?”
這一巴掌沒能扇下去,被封越塵及時用手臂擋開,柳氏隻覺得胳膊一陣劇痛。
那兩個武人聽到動靜,其中一人閃了進來,柳氏‘放肆’兩字還沒說出口,眼前一花,一柄劍便抵在了喉頭。
那人用看草芥的眼神盯著柳氏,問道“殺不殺?”
柳氏心下一寒,來人問的是殺不殺,而不是能不能殺,那就是,任何原因都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這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侍衛,倒很像很久以前她無意中看到的封家死士,對什麼都無所畏懼。
封越塵盯著柳氏難得驚惶的臉,搖了搖頭“你先出去。”
那人身形一閃,便出了屋子。
柳氏這才感覺脖頸上有些許濕潤,用手一摸,一片血紅,她難以置信“你竟敢……竟敢……”
封越塵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我有何不敢的?夫人到現在都看不清自己的處境。”他微微靠近“誠如夫人所說,我就是一條仗了勢的狗,我就算現在殺了您,父親也不會治我的罪,您信是不信?”
柳氏直勾勾的看著他,縱使萬般不服,但她卻信他這話,因為封問心也想殺她,不殺的她的原因無非是擔心三個子女會恨他,與他離了心。
“你若傷我,夜行不會放過你的!”她說的惡狠狠的,可她自己知道,她不過是虛張聲勢。
封越塵低聲道“我那好兄長,一時半刻可回不來。”他從袖中摸出一張細長的紙,在柳氏眼前展開。
柳氏睜大了眼,隻見那上麵寫著——月過半,待時歸——行
紙被濃墨塗抹去了幾個字,卻實實在在是封夜行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