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奇年從議事偏殿出來,便立即吩咐一些可靠的兄弟,拿到那三十名淩雲衛名冊後,暗地裡分開前往其戶籍尋其家眷按他所說行事……再拖延些時間另外派人,明麵兒上去找那些家眷,自然是找不到的。
紀彥清身份特殊,他原先在淩雲衛中,屬於陸奇年轄下千戶,後來他被派出去保護步天行,又因四處尋步天行‘獲得圖紙’立下大功,被步若鴻破格升為淩雲衛指揮僉事【原先寫的同知,結果寫忘記了,就全部改成僉事了】,令他再有消息直接報與步若鴻,不必通過他人。【331章末尾有說】
所以紀彥清當初被派往北陰行刺明負雪,是步若鴻親自下得密令,除了聞青燈與陸奇年,東彥沒有人知道紀彥清是被派去了北陰。
陸奇年派的人去邊關查到的線索,顯示有人近期有在北關使用指揮使腰牌出關,應該就是聞青燈,但卻並沒有入關的消息;而使用了淩雲衛千戶腰牌在近期入關並出關的,都是西關,這應該就是紀彥清。
至於時間再久遠一些的,陸大人沒吩咐,所以沒人去查。
而那三十名淩雲衛雖非個個都有家屬,但有家屬的,則被陸奇年的人來報‘都不在原戶籍,不知去了何處’,坐實了那三十名淩雲衛與那‘紀彥清’是同謀。
傅雪不可能要陸奇年幫這三十人洗脫罪名,萬一他們無罪返回到東彥亂說話,少不得又是一個大麻煩。
隻要陸奇年將那些家眷‘以家中有人獲罪,恐被牽連為由’,哄騙他們離鄉背井,分開妥善安置便可,尋得時機,再送到北陰。
待這些事安排妥當,已過去一個月有餘,戰事已經停止,出外追捕的淩雲衛還沒有任何好消息傳來,東彥使臣也才剛剛到達西照邊境。
而步若鴻之前派出去的談貿易和附屬的使臣才剛剛分彆抵達北陰帝京和南奏崇京,然後紛紛被拒。
南奏國才向北陰求了助,且得到了回應,又怎會答應成為東彥的附屬。
而步若鴻本來就是為了拖延時間,無甚誠意,他沒想到明負雪壓根沒打算動兵,所以這趟出使既沒達到拖延時間的目的,也沒有簽訂成功任何條約。
陸奇年以查線索為由,去牢中探望被牽連入獄的隸元上府的兄弟,然後先發製人“這是發生了何事,兄長與彥清是有什麼計劃?為何沒有告知我?”
聞青燈的心腹們比他更懵“我等也不知,我們之前收到兄長的消息並未有異樣。”
那日聽說聞青燈與紀彥清回了王城直接進了禦書房,事發突然,他們職責在身抽不開身去見上一麵,結果,等有了空,便聽聞出了大事,再然後,他們便也被下了獄。
這才得知聞青燈與紀彥清一躍成了……通緝犯。
陸奇年思索片刻“我懷疑有人假冒了兄長與彥清的身份,我會想辦法救你們出來的。”
他安慰了這些人沒多久,儲君步君痕便收到了聞青燈原本傳給步若鴻的消息,寫著‘尚未找到紀彥清的下落’並詢問步若鴻可有收到紀彥清的消息,若有,請給予他一些提示。
步君痕將這信件給重臣傳閱後,都紛紛猜測步若鴻派聞青燈出去找紀彥清所為何事?
一人猜測道“難道陛下之前就發現紀彥清此人不對,所以才會遣聞大人捉拿?可又為何會說紀彥清會傳消息於陛下?”
另一人道“從出入關的信息與此信來看,那日的聞大人十之八九是假的,但那紀彥清卻不好說。”
還有人顯得很是挫敗,“若他二人當真是通過那勞什子易容術假扮,這要如何追捕?”
重臣紛紛歎起氣來,近兩個月了,一點線索也無,且動靜鬨得這般大,瞞不了多久,再過些時日,若無轉機,他們必須要奉步君痕為君了,以免人心惶惶。
陸奇年該做的都做了,自然不再多話,任憑這些重臣自由發揮。
戚氏在後宮裡,終日愁眉深鎖,幺子步君霖頭幾日還因被欺負來尋她安慰,後麵也不來煩她了。
隻是後來戚氏時常聽到有娃娃嚎哭,聲音巨大,仿佛生怕人聽不見,尤其是那幼女總是扯著嗓子尖叫,聲音如魔音穿耳,戚氏煩不勝煩,喚來宮婢詢問。
那宮婢囁嚅著“是三殿下……將小公子與小姐打哭了……”步燕飛與步燕兮再如何得步若鴻偏愛,也隻是庶子庶女,沒有封號。
戚氏愣了半晌,突然輕笑了一聲,淡聲道“將他們挪遠些,聽著晦氣。”
她真是受夠了。
……
話說追捕的淩雲衛一路追到東彥西關,出了國門就斷了線索,無人可詢,無跡可追,便開始四散開來無頭蒼蠅一般四處搜尋,一部分人搜到了隸元上府,將一疊畫像遞給隸元上府當值的守城人時,那人高高挑起了眉梢,他無語的瞄向了自己身邊的人,那些人與他一般神情,都有些莫測……
想笑又覺得不合時宜。
畫像第一張便是聞青燈,其次紀彥清,後麵的,不認識。
這兩萬淩雲衛在眾臣討論聞青燈與紀彥清是真是假時,就被派出了京城,所以即便京中重臣已經認定那聞青燈是假的,卻也沒有專程派人逐一通知到他們這兒來。
隸元上府的人打著哈哈“這些人所犯何事?”
這撥淩雲衛領頭人是繼衛子卿逃走之後上任的鎮撫使,他恭敬道“說實話,我等也不大清楚,隻知事關重大,還望貴地若有發現,能幫助緝拿,我東彥必厚禮相謝。”
隸元上府的人便將那疊畫像卷好,捏在手中背在身後,敷衍道“我們會注意這些人,若有發現,定然緝拿,再通知貴國前來領人。”
這鎮撫使不敢提要搜尋隸元上府的話,恭敬的再三道了謝,便領人轉身離去。
待他們一走,隸元上府的人便哈哈笑作一團,一人道“背著從我們這兒得到的弩,還要通緝我們的人……”
另一人道“快拿去給秋白兄瞧瞧……”
宿秋白拿到畫像時並沒有驚訝,他之前就收到了陸奇年派人從聖京傳來的消息,雖然不知是因為何事,但是他是知曉聞青燈與紀彥清正被東彥緝拿中的。
他未將此事外露,傳信去詢問聞青燈起因和後續要做如何安排。
聞青燈最初接到的是陸奇年的消息,因如今東彥出關不易,用的是鷹隼傳信,消息便寫得很簡單,沒有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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