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議的愛人!
為死者注射防腐劑,這是個“龐大”的工程。如果不是精於此道,恐怕沒有人不會覺得注射4升的劑量是個折磨人的力氣活。
還好數內邦久是個有耐心的醫生,他不厭其煩地為涼子“喂下”了一針又一針。
不知過了多久,當數內完成這項工程時,已經是滿身大汗,整件上衣完全地濕透了。
多虧了他豐富的經驗,儘管已經開始有些老眼昏花,但是行針時他仍舊能保持十年如一日的精準,幾乎每一次下針都戳進了血管裡,哪怕對方是個死人。
好了,現在防腐用的酒精已經全部注入死者的體內了。空氣裡的味道真是好多了。而涼子小姐則變成了酒香的源頭。
下午三點四十,終於在數內打了上百針,幾乎要昏厥過去的這個時候,死者的父母趕來了。
小野玖奈一進入大殿裡,淚水便不可抑製地流了出來,她跌跌撞撞地撲倒在死者的身邊。
宗介熏小心翼翼地為其揭開了蒙住涼子臉龐的毯子,當看到了涼子毫無血色的臉龐時,這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哭的像個失去一切孩子般。
玖奈根本無法控製自己臉上的表情,她心裡的悲痛比那行星撞擊地球還要來的劇烈,以至於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呼吸、該怎麼哭——她的聲音斷斷續續,悲愴無比,像是有一隻手扼住了她的喉嚨一般。如果有那麼一隻手,一定就是絕望之神的手吧。
她的模樣太慘了。大概是因為來的路上跑得太急了,一隻鞋子已經不知落在了哪裡。
她的丈夫站在身旁像是雕像一般。從見到死者的那一刻,廣末川像是丟了魂魄的木偶一般,不會動彈了。他沒有哭喊,也沒有流淚,臉上的表情猶如死灰。
廣末涼子,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他們以海邊捕魚為生。因為貧困,養不起第二個孩子,涼子成為他們貧苦生活裡唯一的精神寄托。
鎮民們大多對於對這兩人很陌生,隻有少數幾個對他們有些印象。
好像他們的家也住的離小鎮中心比較遠,在更靠近海邊的方向。到鎮中心差不多要一公裡的樣子。
廣末川與小野玖奈的到來讓氛圍安靜了許多,鎮民們看著兩人喪子後的悲慘模樣不由得難過了起來。
很多人不忍心看,轉過頭去。
而更多人的心中則是開始憤怒起來——究竟是哪個禽獸乾的?如果找到凶手,一定要他血債血償!
增井看到了姍姍來遲的五味凪,悄悄地給她打了個顏色,示意對方過去他那裡。
等五味凪來到他的身邊,他才小聲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去了這麼久才找到人?”
他儘量使得自己的聲音低得不去打擾到死者的兩位至親,但是語氣裡的責備之意卻仍然表達的十分清楚。
在外麵跑了快一天了,五味凪此刻非常疲憊,但因為是鎮長的問話,她還是儘力地回答了對方
“他們···根本沒在家裡,我是跑到海邊才找到他們的。”
長長的喘了一口氣,她又繼續說道
“一開始,他們還不信我的話,我可是花了老大的功夫才把他們請過來的···他們一直說,早上出門時,他們的女兒還好好的呢。”
“他們出門時,還見過自己的女兒?”增井馬上問道。
因為死者是在今天早晨大概七點半的時候發現的,如果說她的父母在早上出門時還見過死者,那麼也就是說凶手是在這段時間裡將她殺死的。
“是啊。”
“你有沒有問過,他們是早上幾點出的門?”
“他們說早上是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就出去了,大概是五點左右吧。你也知道,他們要去海邊捕魚,一般起的都很早。”五味凪說。
看來她花費那麼多時間將死者父母請過來,倒也不是沒有一點作用,起碼還是打探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增井默默地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