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沒有必要。其實,我們一點也不相同。”
彈指間,畫麵再度變得支離破碎。而涼子的模樣,也變得支離破碎起來——她赤裸著,沉默著,嘴角帶有若有若無的深刻笑意。
哦,涼子···宗介熏緊緊抱住涼子!
這個不可思議的愛人,美麗的涼子和赤裸的涼子,他陪伴著她們,而她倆現在都已徹底死去。
“伯母,我們該替她穿哪雙鞋?”宗介熏深呼一口氣,平複一番才道。他把視線從衣服上移開,看向玖奈的眼睛。
玖奈搖搖頭——她的女兒目前隻有一雙鞋,無論去哪兒,她都穿那雙。
“她沒有更多的鞋子了。”
玖奈的臉上顯得頗有些難為情。
她走到桌子邊,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地啜著。
當最後一口飲入喉嚨,她撥了撥自己頗有些淩亂的頭發,不知是幾點種開始,她的鬢角已經露出雪白,額頭上也冒出一縷縷白絲。
她歎了一口氣,將自己腳上的鞋子脫下來,開始慢條斯理地清理起來。
“孩子,你們在一起多久了?”玖奈突然開口談起另一個話題。
宗介熏不知她是何意,隻能絞儘腦汁地想辦法搪塞式地回答。還好,對方的精力並不是完全集中在這件事情上。興許她也不過是無話找話而已。
“有一段時間了,伯母。”
“雖然她從來沒有和我們說起這件事情,但是身為父母我們怎麼可能會感覺不到呢。”
“···”
“我問過她很多次,但她總是一口咬定沒有在與人交往。”
“···”
“其實,我們問她也不過是擔心她會受到傷害。她還隻是個孩子,說句心裡話,我真的不希望這麼早就陷入愛情裡。”
“對不起。”
“這不是你的錯,孩子。相反,我至少要感謝你,若不是你給了她動力,她不會變得越來越開心起來。”
“謝謝。其實我非常理解您地心情,我的母親也總是這樣想方設法地保護我。”
“可是,我們沒有保護好她···”玖奈的手有些顫抖。“她···”
想到了女兒慘死的模樣,玖奈再次變得泣不成聲。
甚至是宗介熏也無法計算從見到對方開始,她已經哭了多少回。
“伯母,請相信這不是你的錯,都是那個凶手太過凶殘。”提起凶手,他的胸中也不由得憤怒起來,“如果讓我知道是誰殺了涼子,我一定要他血債血償!”
這本不過是義憤填膺之詞。但是說出這番話後,宗介熏突然驚醒,很快地覺得後悔起來——
如果真的抓住了凶手,他要那麼去做嗎——為涼子報仇?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和他根本就沒有半點乾係!他一開始也不過是抱著看戲的心態,甚至覺得可以賺一筆。但是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控製範圍。
他多麼希望玖奈沒有把他說的這句話放在心上,但是事情往往都是事與願違的。
“···”玖奈沒有說話,隻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宗介熏。
但是在“血債血償”幾個詞說出來時,玖奈眼中爆發出的光彩還是深深地“驚嚇”到了他。
宗介熏慶幸著對方沒有馬上說出“好,請一定為涼子報仇”這樣的話。這讓他可以喘口氣。
可他的心中總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感覺,他就要有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