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月光斜斜照進來,傅林修抬起蘇桃的臉,看見一雙小鹿般明亮澄澈的眼睛。
他心底忽然有些五味雜陳,又有種快要歎息出來的快慰。
何其有幸。
傅林修輕鬆的抱起蘇桃,換了個姿勢。
他大馬金刀的坐在龍椅上,蘇桃跨坐在他身上,嵌進去時因太深無力的嗚咽了一聲。
傅林修為蘇桃解著紅綢的結。
“我讓繡娘做了喜服,上麵繡了你喜歡的龍。”
蘇桃眼尾發紅,“你……私藏龍袍……”
“私藏龍袍算什麼,龍也是我的。”
蘇桃被逗得笑了起來,身子一抖,酸脹感盈滿,頓時老老實實的不動了。
他親昵的去親傅林修的臉頰。
“不是龍,是桃子。”
傅林修手上緩慢的動作一頓,側過臉,正好與蘇桃親了個正著。
“我還把臥房鋪滿了羊毛毯,很軟很暖和,你住在裡麵,再也不會得風寒了。”
“嗯,我很喜歡,還要幾個軟軟的大枕頭。”
“我心悅你,蘇桃。”
“上元節結束後的答複,我提前給你吧。”蘇桃臉頰發燙,認真的直視著傅林修的雙眸,“我亦心悅你,傅林修。”
束縛著雙手的紅綢解開了,滑落在地。
這雙手卻沒有推開他,而是像依戀的鳥兒般攏了上來。
傅林修的心一點點放到了實處,被脈脈溫情暫時壓抑的欲望,翻江倒海般爆發出來。
後來,他還是把蘇桃在龍椅上弄哭了。
哭得可憐兮兮的,像隻小花貓。
他的小花貓。
上元節圓滿的過去了。
街道旁還有些建築沒卸下節日裝飾,殘留著幾分節日的熱鬨。
但恢複宵禁後,晚上大街上除了巡邏的官差,就隻有打更的更夫了。
朝臣們都覺得,新帝與攝政王間終會再起爭鬥。
上次攝政王被刺殺一事,說是戶部尚書下的手,但誰不知道戶部尚書跟新帝有合作,這事必定是新帝的主意。
雖不知為何,睚眥必報的攝政王居然沒報複新帝,隻是把戶部尚書與安太妃給弄下去了。
但他們不覺得攝政王以後也不會報複,新帝會坐以待斃。
這就像埋了一串鞭炮,隻等著一點火星點燃引線,掀起一連串的爆炸來。
待到那時,就是新帝被動退位,攝政王登基之時了。
都認定了蘇桃在皇位上待不了多久,連想給他送妃子的都沒有。
可朝臣們等著等著,攝政王不但沒把不作為的新帝搞下去,反而關係越來越好了……?
什麼今日攝政王忙碌甚晚,留宿宮內。
什麼皇帝體察民心,與攝政王同行,微服私訪六省,抓獲貪官若乾。
什麼一首《將近酒》名滿京城的才子稱此詩乃一名為李太白之人所作,他隻是代為題出,並出版了一份據說收集了眾多詩篇的詩集。
哦,最後那個是亂入的。
但前兩個已經完全說明了,攝政王他腦子抽風了,他拿了皇帝的權力,卻不想當皇帝,反而把皇帝捧起來了!
難道是這人還殘留著一絲善心,不忍先皇血脈斷絕?
一時間,這種關於孝道的猜測,還為傅林修博得一些美名。
實際上,傅林修隻是覺得他倆現在的身份能名正言順的來往,暫時不必換。
而且他要乾什麼,正好把蘇桃帶過去,能隨時帶在身邊。
對此,出門辦公了兩個月,看著傅林修抓貪官,翻冤案的蘇桃表示——
古代出門太難了,豪華馬車都震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女主什麼時候研究出水泥改變路況啊!
對了,女主薑若淼的賺錢大業才剛剛起步,就被迫無情夭折了。
傅林修以為她是鄰國奸細,派人暗中抓了調查,薑若淼為求保命,稱自己夢中被仙人教導,才如同脫胎換骨。
然後她就被傅林修本著物儘其用的想法,放到工部去了,成了一名女官。
丞相心疼女兒,想她出來。
但薑若淼覺得女子從政未必不是一條能走的路。
隻要她帶來的好處夠多,又有丞相爹保駕護航,加上傅林修的承諾,遲早能爬上去。
於是薑若淼心甘情願的鑽進了傅林修的套,兢兢業業上班,為改善百姓生活做貢獻。
皇帝權力沒有,但奪了權的攝政王卻讓皇帝好好坐在皇位上。
這意味著,蘇桃的後代還是皇位繼承人。
不管蘇桃使了什麼手段,能籠絡住傅林修這麼久,就能籠絡住更久。
朝臣們不敢給傅林修後院塞人,再說了,對方現在還是攝政王,關注王爺後院也不名正言順。
但可以給皇帝後宮塞人啊!畢竟這皇帝現在不會被攝政王宰了,妃子誕下的皇子還是很有用的。
空蕩蕩的後宮,可以裝好多呢!
龍椅隔三差五換軟墊,龍床早就被攝政王霸占的蘇桃天天扶腰,尋思著傅林修到底啥時候讓他退位。
他深深懷疑,傅林修就是不想自己四五點起床他卻在睡懶覺,故意折磨他的!
早朝一如既往走神補覺的蘇桃突然被大臣啟奏時,還有些懵。
“陛下孝期已過,後宮空懸,當務之急乃是給血脈凋零的皇室開枝散葉啊!”
之後又說了些選秀之類的話,蘇桃沒太聽進去,因為他已經看見傅林修陰沉沉要殺人般的眼神了。
立於首位的傅林修安撫的對著蘇桃笑了一下,驚得蘇桃睡意都清醒了。
好家夥,那眼神……這大臣三日之內必倒黴。
他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但他明明什麼都沒乾,就是在打瞌睡啊!
蘇桃拒絕了大臣的提議,不過能在早朝提出來的事,之後必定會有一堆折子上來,到傅林修那裡去。
果不其然,一下朝,蘇桃就被傅林修塞進輦車帶回了王府,哢地從床底摸出一根鏈子銬上了。
“陛下,想充盈後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