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花刺會避開他的便利,蘇桃成功藏進了花牆裡,躲過了木偶士兵的搜尋。
發愁的拽了下破破爛爛的衣服,蘇桃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是硬著頭皮試一下離開王宮,還是返回去,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兩個的結果都是被抓住吧。
為難的抓了抓被花枝蹭得炸毛的微卷發,還未完全走出去,那纖細修長的花枝突然攢動起來,把蘇桃捆了個結結實實。
“誒?!等等……”
蘇桃裝著衣服食物和金幣的背包掉了下去,他挪動著身體想掙脫花枝的捆縛。
“居然還把刺收起來了,我不需要這種體貼啊,快放開我!”
一時情急,使勁也沒掙紮出去的蘇桃才發現這樣會引來木偶士兵,他趕忙閉了嘴,卻已經晚了。
清脆的腳步聲敲擊在石板路上,正在向這裡靠近。
蘇桃想躲進花叢裡,薔薇花枝這次卻不再幫助他,反而把他無比顯眼的掛在花牆上。
做好最壞的準備後,漸漸冷靜下來的蘇桃才發現,腳步聲很單調,不是木偶士兵那整齊劃一的沉重聲音,而是……名貴的靴子踩出來的聲音。
在王宮裡,除了那些被圍起來搜查的貴族,能穿這種靴子的隻有兩個人。
“……克洛迪雅。”
小路轉折處,娉婷嫋娜的身影緩緩出現。
那是一名極美豔的婦人,散發著成熟優雅的魅力。
裙子是血液般鮮紅與初雪般純白交織的顏色,綴滿了白色絲線。
像她本人一樣,美的引誘人墮落的同時,偶爾展露的溫柔與癡狂,卻又比任何人都乾淨,乾淨到像是一片純白。
王後的名字並不叫克洛迪雅,蘇桃曾聽說過,那是非常長的一個名字,塞滿了親人的祝福和出身高貴的榮光。
然後蘇桃就給忘了。
是十六歲生日後,王後突然對他好起來,並讓他叫她克洛迪雅這個小名。
對啊,在此之前,他從未認真注意過王後長相如何,現在想來,也許壓根就不是這張美豔到魔魅的臉。
克洛迪雅緩緩走到蘇桃麵前,意味深長的看著垂頭喪氣的少年,用羽毛扇拍了拍蘇桃的臉。
“沒什麼想說的嗎?”
明知道對方能在此時出現在他麵前,就明擺著是把王宮弄成這樣的幕後黑手。
可兩年的親近寵愛,讓蘇桃把克洛迪雅當成了最好的朋友,又怎麼能突然把態度改過來。
他賭氣的扭過頭不看克洛迪雅。
“還有什麼好說的,反正十六歲生日時是你救下了我吧,把王宮弄成一堆木偶人的也是你,要殺要剮,這條命也是該還你的。”
說得有理有據,恩怨劃分清楚,語氣裡卻難免帶上了一點怨氣。
不管克洛迪雅為什麼救他,用這種方式玩弄他感情真的很好玩嗎?
看著他把幕後黑手當成好人是不是很爽?
還……還裝成貼身女仆,洗澡都守在浴池外,幾次差點戳穿他身份,實際上早就知道了吧!
越想越生氣,蘇桃抿著唇,一揚下巴,白皙的脖頸和脆弱的喉嚨全部暴露在克洛迪雅麵前。
在翠綠枝葉的襯托下,嬌嫩到……讓人想揉弄出花一樣的痕跡來。
“殺了我吧!”
“你讓我看到這些,不就是不想玩了嗎?痛快點,就當是我還你這條命了!”
蘇桃怕死嗎?
當然怕。
他才剛剛成年,雖然沒有遠大的目標,也沒有多少想做的事,但從不覺得活在這個色彩繽紛的世界裡是一件壞事。
如果是幕後黑手是彆人,蘇桃隻會沉默以對,或者試試用錢財交換。
但那是克洛迪雅。
蘇桃氣性一下子上來了。
哪怕說出口後一想到脖頸會被尖銳的刀刃割開,噴湧出鮮血,嚇得緊張到眼睛都閉起來,睫毛不停顫抖著,仍舊不後悔。
克洛迪雅對他太好了……內心深處,蘇桃是祈求著對方不要動手的。
哪怕讓木偶人來動手都好。
他不想被克洛迪雅殺死。
“任性的小公主,你也知道,你欠我一條命。”
嫵媚的女聲,在調笑般的口吻裡,逐漸變成了優雅清朗的青年男聲。
好聽到耳朵裡癢癢的聲音。
蘇桃越發生氣了,克洛迪雅連性彆都是假的!
他能感覺到克洛迪雅帶著些許薔薇花香的氣息越來越接近,敏感的脖子已經因為接下來的痛苦而發癢,緊繃的像一張弦,一觸即斷。
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