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
“所以,乖乖聽我的話,醫生,我給你一個殺死我的機會,徹底解決掉我這個麻煩。”
阿瑟要做的很簡單。
他懷疑蘇桃的本來麵目,壓根不是展現在眾人乃至於他麵前的蘇醫生模樣,而是以黑色的殼罩住了也許隻透露給心上人的純白內裡。
他給蘇桃一個殺死他的機會。
如果蘇桃選擇殺死他,那他隻不過是賭輸了,死在蘇桃手下也不賴,頂多在死前帶著蘇桃一起死。
不然留蘇桃和心上人甜甜蜜蜜你儂我儂?
怎麼可能。
如果蘇桃下不了手,那就是蘇桃輸了,從今以後,必須用真實麵對著他。
一般的情侶也許會懂得秘密和分寸,不過分追究,不太過侵入對方的私人空間。
阿瑟身上沒有這種東西,他想要時,那就是抽筋扒骨的要。
蘇桃“……”
他完全搞不懂阿瑟在想什麼,甚至想買張飛機票連夜逃跑。
可惜做不到。
“不論是人還是怪物,都有求生的本能。
無論你是發瘋還是詐我,麵臨死亡時,你這個怪物的反撲都足以弄死我。”
蘇醫生漂亮的眉眼間有些倦怠的神色,在煤油燈和窗戶微薄的光芒下,如同夜色下的玉雕。
他看著手中的手術刀,帶著一絲殺意。
阿瑟要的就是能弄死蘇桃,他如果死在蘇桃手上,那蘇桃也得死在他手上。
可他當然不會這麼說出來。
“這可是一號瘋人院,能領導一座病院的蘇醫生手裡,不可能沒有針對怪物的藥吧?
有害的也沒關係哦,越有害越能放倒我。
我願意死在蘇醫生手上呀。”
那張發出甜膩蠱惑聲音的唇,吻在了蘇桃唇角,蜻蜓點水般一掠而過,竟有幾分難言的柔情。
蘇醫生不會拒絕這麼好的機會。
“作為醫生,偶爾也會善心大發,達成病人的願望。”
一些特殊的藥劑不會完全存放在儲藏室,蘇桃從掩藏過的地方拿出那些藥劑,開始熟練的進行調配。
他故意背對著阿瑟,仍能感覺到那灼人的視線。
藥劑被攪和成黑紫色粘稠的液體,散發出難聞的奇怪味道,實際上卻是並沒有什麼副作用,導致效果也不那麼強的一種。
對付阿瑟這個怪物完全體時,估計起不到什麼作用。
但蘇桃也不可能真把人放倒再殺了。
比如他為了維持人設做的那些手術,看似過程很痛,實則沒有一個因為手術死亡的。
正相反,在小傻貨的幫助下,基本每一個都是治愈的,隻是要過段時間才能看出來。
“以他這個狀態,第二個主劇情很懸了,小傻貨,你能模擬一次讓他以為自己死亡的記憶嗎?”
可以是可以,但這會讓他做出一些危險的行為,拉著你殉情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
“我覺得他壓根就是這麼打算的,要不就是……看破了我戴著buff?不可能吧,這個都能發現也太變態了。”
蘇桃喪喪的垂著眼睛。
“反正他是男主不會死,第二個主劇情需要的診斷書我也寫好了,拆散男女主也算是完成了。如果我被懟死了,任務評價應該也不低。”
越分析,蘇桃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一雙蔫蔫的琥珀色眸子中,煥發出明亮的光彩來。
他想脫離這種糟糕且時間超長的工作環境!
小傻貨一合計,也是這麼回事。
第二個主劇情,是男主跟反派鬥來鬥去,最終從反派手裡拿到了證明女主治愈的診斷書。
隻能是治愈,不可能是沒病,進了瘋人院就得是病人。
雖然它覺得蘇桃不一定能死遁成功,但診斷書蘇桃提前寫好了,阿瑟到時候發現了,自然會拿去用。
好,在他喝了以後嗎?
“對。”
阿瑟看著蘇醫生難得這麼高興的,把難喝的藥液遞了過來。
唔。
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在高興呢。
亢奮的心情突然像被一朵雲包裹住,變得柔軟了些,阿瑟一手接過一看就能喝死人的藥液,一手點在了蘇桃臉頰的小酒窩上。
他第一次看到蘇桃笑著露出這淺淺的小酒窩。
可愛,死了都值了。
藥液被阿瑟豪邁的一口乾了,他還把罐子倒過來,示意喝得一滴都沒有了。
蘇桃謹慎的退開兩步,又想到自己是為了送死回歸幸福生活的,趕緊向前兩步,差點貼到阿瑟身上。
阿瑟提醒道“刀,否則隻是用手,蘇醫生你這輩子都掐不死我。”
於是,在他善意的提醒下,蘇桃忍住滿腔吐槽,把手術刀抵在了眼神有片刻迷茫的阿瑟胸口。
怪物的弱點大多與人類相同,攻擊心臟和頭顱準沒錯,而心臟又比頭要來的更沒防備,更脆弱些。
隻不過,動手的不是手術刀,而是小傻貨。
一隻為了宿主鹹魚生活來幫宿主死遁的係統。
在虛假的死亡中,阿瑟露出了些許疼痛扭曲的表情,手準確無誤的掐在了蘇桃脖子上。
蘇桃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