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有點懵的捂著臉,不懂蔣祁乾嘛要突然捏他。
“再不回去,狗就過來了。”
當天回去,蔣祁臟兮兮的小手和被蘇桃身上灰蹭臟的衣服被管家發現了。
管家是個謙和有禮的中年男人,氣質溫潤,溫聲詢問蔣祁“少爺,是不是不小心摔倒了?”
實際上這是在旁敲側擊衣服為什麼臟了。
蔣祁今天所去的地方,沒有一處能讓他摔倒後沾上一身灰的。
蔣祁露出一個小小的求誇獎的天真笑容“路邊有咬人的大狗追小孩,我去幫忙了。”
管家為蔣祁整理好柔軟親膚的衣服,“少爺下次要注意安全。快去上課吧,老師在琴房等你。”
晚上,本該給蔣祁睡前輔導的助理沒來。
蔣祁沒問,管家卻主動說了,像是要借機給蔣祁灌輸一些觀念。
“少爺,人與人的價值是不一樣的,你的價值超過世界上的絕大部分人。”
“寶物不能為了石頭而損毀。”
“那位助理先生居然讓你去麵對會咬人的狗,無論他是否在附近,都有讓你受傷的危險。”
“這件事他做錯了,以後不會再來了。希望少爺你也要記得,這是一件錯事。”
蔣祁穿著服帖的睡衣,表情平靜,像一尊冰冷的人偶娃娃。
他乖順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如果這件事發生在管家手上,為了維持管家的權威,蔣祁得去小黑屋走一趟,起碼晚餐是沒得吃了。
但原因在於助理,反而意外幫了管家一把,管家教訓了蔣祁自然會給顆糖。
一如蔣祁預料,並沒有什麼懲罰。
之後,管家看嚴了他一段時間,發現他並沒有幫助他人的愛好,才又恢複了之前較為寬鬆的方式。
蔣祁坐在床邊甩了甩腿,又覺得這樣太過幼稚,停止了動作。
目的達成。
無趣。
不論是助理,管家,還是父母,乃至於這個家裡的所有人。
除了意料之外的蘇桃。
如無意外,蔣祁和蘇桃就像產生了一個交叉點的兩條線,毫不相乾的人生軌跡,使他們再沒有相遇的可能性。
唔。
話說得不這麼絕的話,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還是有的,比如蔣祁未來視察工作時,蘇桃正好是他公司的普通員工。
但前提是蔣祁這條線彆主動往蘇桃那邊靠。
也許是無聊,也許是提前太多的叛逆期。
遇見蘇桃的半個多月後,蔣祁突發奇想,安排好時間去找了蘇桃。
他不想讓家裡注意到,也就沒調查什麼,跑過來撲個空的可能性很大。
若是這回撲空,蔣祁就不會再來找蘇桃了。
畢竟牽係著他們的緣分,細到連蛛絲都算不上。
然後,蔣祁看到了蘇桃。
過去這麼久了,蘇桃還沒忘記蔣祁這個隻見了一麵的人。
顯然“英雄”留給他的印象很深,看過來的眼神還是亮亮的,帶著仰慕。
蔣祁抵抗不了這樣的眼神,也抵抗不了傻乎乎小奶狗信任袒露的軟肚皮。
他本想用一身尖刺把蘇桃紮一個來回,如果蘇桃血淋淋了還敢靠近他,那他就勉為其難把蘇桃放在唯一的朋友位置上。
可蔣祁又不舍得了。
他連難聽的話都說不出來,更彆提乾些其他的,最後隻冷哼了一聲,任由蘇桃拉他去看一點都不大的電視,還分了一個水果吃。
既荒唐又順理成章的,他們成為了朋友。
蘇桃總會有很多小苦惱,但又會像肥皂泡泡一樣很快消失,他臉上總是帶著笑,沒什麼掛心的事。
但他也很厲害,在得知蔣祁會被關小黑屋後,蘇桃把自己小小的臥室弄成了另一個小黑屋,然後在裡麵抱住了蔣祁。
他笨拙的拍著蔣祁的背。
“不怕,祁祁不怕。”
“我們要想辦法反抗,他們不應該做這種事的。”
蔣祁回抱住蘇桃,臉埋在蘇桃肩膀上,聞到洗衣粉淡淡的香味。
與他經常聞到的前調中調後調都高雅講究的香水不同,是一種日常到令人安心的味道。
“蠢桃子。”
蔣祁悶聲悶氣的罵道。
“我又不是小孩了,早就不怕黑了。”
蘇桃鬱悶的哦了聲,又不服氣的頂嘴,“怕黑又不是看年齡,我現在也很怕狗啊!”
蔣祁抱著蘇桃沒鬆手,悶悶的笑了起來。
這段隱秘而不可思議的朋友關係,在蔣祁的隱藏下,成功維持了下去。
直到成年後慵懶漂亮的少年被人熱烈追求,且有動心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