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黑夜中展翅的金烏,靈力的金光像熊熊燃燒的火焰,沿著桃木劍燒透了乾屍的五臟六腑。
好強的靈力!
那已有靈智的乾屍慘痛不已,卻渾然不顧透胸而過的桃木劍,胳膊擰成難以想象的弧度,要將膽大包天的靈師捏碎腦袋!
毒霧籠罩了蘇桃,桃木劍因過度灌入靈力而正在崩毀,體內僅剩的靈力在毒的侵蝕下無法調用。
實際上,蘇桃現在思維已經很慢了。
他能看見那擰過來的散發著腐臭味的手,也知道要逃,身體卻像是沒接收到指令一樣,巋然不動的立在乾屍背後。
用力旋轉著手中漸漸崩毀的桃木劍,將乾屍心臟處轉出了一個透光的洞。
刹那間,隱匿的狐尾蓬鬆脹大,將蘇桃整個人都密不透風的圈在了裡麵,擋去一切災厄。
眉目冷如冰川的巫初篁頭一次如此緊皺著眉頭,探出利爪的指尖戳破了乾屍的頭蓋骨。
龐大的妖力瞬間灌了進去!
不是克製靈力麼,不是耗乾了蘇桃的靈力麼,既然如此,彆的力量也能多承受些吧!
同一時間,並未看見隱匿身形的巫初篁,白雁玉趁著這一空擋蹂身而上,一刀砍斷了乾屍的手,護住了蘇桃!
砰!!!
旱地打雷般的聲音響起。
承受不住如此多妖力的乾屍轟然炸成一堆粉末。
蘇桃被狐尾往後圈了圈,借著側頭的功夫,被巫初篁喂下了解毒的藥,頓時恢複了幾分清醒。
巫初篁隱身時他也看不見,但碰到時能感覺到。
乾屍被巫初篁解決了,想來巫初篁應該不想露麵,才依舊隱匿身形。
把靈力用到一滴都沒有的蘇桃麵色蒼白。
他扯了扯快把他蒙的喘不過氣的狐尾,那狐尾終於變小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像往常一樣,圈在蘇桃腰上。
危機解除,就算蘇桃不明不白出現在這裡,隻要他是對付邪祟的靈師就沒問題。
身心俱疲的武者們鬆了口氣,包紮的包紮,傷輕些的,就帶著剩下的靈師下山。
那尋著時機斬了乾屍一臂的武者卻笑容爽朗的湊到了蘇桃這邊。
她穿著和其他武者一樣方便行動的衣服,與蘇桃差不多的年紀,透著一股練武之人的自信,眼睛亮亮的將蘇桃打量了一圈。
蘇桃被看得有點懵,不知是不是巫初篁不耐煩了要走,狐尾也將他帶得後退了兩步。
“沒想到嘛,你現在居然變得這麼厲害了!”
“離開白山村後的日子果然很精彩吧,蘇桃。”
不認識的姑娘顯然沒有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意識,又湊近了一些,壓低聲音感歎道。
蘇桃有些驚訝,認識他,他卻不認識,難道是原主的親朋麼?
可原主是個孤兒,白山村裡的人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更彆說是成為隸屬朝廷的武者了。
等等,這麼一看,有一個人會啊!
被原主交換了祭品身份的女主!
蘇桃過來時就已經是祭品了,沒有和白雁玉碰過麵,對這張臉也十分陌生,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了。
他試探著道“你也是啊,一路出來不容易吧?”
白雁玉摸了摸鼻子,蹭上一道灰痕。
她笑道“我還好啦,借著祭品的事跑了出來,之後運氣不錯,遇到了當初教過我武藝的師傅,現在吃官家糧。”
果然是她。
兩人終究不熟,但哪怕白雁玉將計就計,也是被原主算計走了祭品的身份。
若是白雁玉沒有習武藝,也不想逃出去,那就會落得有家不能歸的下場。
送出去的祭品再一無所獲的自己回去,是為不詳,對女子來說可以毀了一生。
蘇桃有些不自在,“那個,當初是我做得不對,你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隻要我能做的到,都可以跟我說。”
“啊?”白雁玉訝然,“我以為這是我們倆的默契啊。不然怎麼會嫁衣正好擺在旁邊沒穿,你這麼文弱從不下地的人又怎麼可能把我打暈?我從小習武的誒。”
蘇桃震驚到石化。
萬萬沒想到,這居然是串通好的嗎!
白雁玉衝蘇桃眨了眨眼,誠懇道
“其實我是想問你另一件事。”
“蘇桃,你看我怎麼樣?”
令人脊背生寒的殺氣瞬間爆發,又消弭無蹤。
巫初篁都訝異於身體本能的反應,他不明白自己此刻暴怒的心情為何,視線卻危險的落在白雁玉身上。
與蘇桃有過去瓜葛的人。
關係不錯,蘇桃對她有愧。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糾葛麼?
想到這裡,巫初篁心臟就像被一把捏住了,隨時都要炸開。
隻要他隨便動動手,就能將此人徹底抹殺,再也不會出現在蘇桃麵前。
白雁玉被突如其來的殺氣炸了一下,下意識擺出防禦的動作,那殺氣又錯覺般消失了,令她摸不著頭腦。
唯有蘇桃白了臉,喘不上氣的在背後偷偷拍著那陡然收緊的狐尾。
腰!
他的腰要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