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常朝,紫宸殿上。
白聖露了個麵就離開了,大唐並不需要天天坐朝,三天一朝,五天一朝乃至十天一朝都很正常,平常要是沒什麼大事,一般小事就由三公或者宰相組織搞個集議就行,東宮太子也能這麼乾。
不過前提得是得到當今聖上信賴。
不然容易引起忌憚。
隨著白聖離開,常朝的主導權自然就落到了被她允許出現的太子身上,眾大臣在忍不住打量太子臉色和身體狀況的同時,太子李顯也有恍如隔世,重新做人的感覺,然後並不敢僭越做什麼。
隻是引導了下常朝的流程,以及集議的流程,過程一句意見都沒有發表。
下朝後,東宮屬官找他說話。
他也大多一言不發。
怎麼形容呢?可能他覺得自己一言一行都在監視當中,所以相當的謹慎提防,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儘可能的明哲保身,不留任何容易被人彈劾的漏洞。
但彆說,白聖真有盯著他。
這個世界雖然對靈氣和修行者的限製約束極大,但是對科技似乎並沒有什麼排斥,不但仿生保鏢機器人能夠正常使用,其他科技手段也可以正常使用。
所以實際來講,不僅太子在白聖的監視範圍內,相王和李隆基,包括太平公主,武三思等人,乃至於一些李唐宗室,都在她的納米機器人監視範圍內。
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白聖基本了如指掌。
區彆主要在於,白聖對他們的一些僭越和言行並不算太在意,要真跟原身那樣,孫子孫女在背後說兩句男寵壞話就要逼死他們,那滿朝文武便沒幾個能活了,因為他們大多都對原身有意見。
同時沒少在背後嘀咕原身,哦,不對,準確來講,現在他們是嘀咕白聖。
總結來講,還是那麼一句話。
眾人心向李唐。
得慢慢來,慢慢扭轉,反正她時間多的是,於是當天下午,白聖就特地下了一道旨意送達太平公主府,同時對外發布了一道詔令,送達太平公主府的旨意是,封她還活著的兒子全部為郡王。
還活著的女兒全部為郡主。
傳達天下的詔令是,征召天下才女入神都參與考核,通過後可入仕為官。
這番操作無疑又是一記晴天霹靂。
讓神都再次暗流洶湧起來。
甚至於相比較於後麵傳達天下,征召天下才女入仕為官的操作,遠沒有前頭封太平長公主所有兒子為郡王,所有女兒為郡主的操作引起的連鎖反應大。
……
相王府
收到這個消息的李旦李隆基,以及隸屬於相王府的一應幕僚,全都瞬間變得相當焦慮,甚至於心態都有些崩潰。
“怎麼會這樣?”
“聖上她到底想要乾什麼?”
不能怪他們,實在是白聖的這番操作在他們看來,意義太過不凡,因為本朝隻有太子的兒子,才能夠全都封為郡王,女兒全都封為郡主。其他親王隻有得寵兒子和世子能封郡王,女兒一般偶爾為郡主,多數是為縣主,公主的兒子得封郡王的很少,女兒大多數為縣主。
所以此時白聖將太平公主剩下的兒子全部封為郡主,女兒全部封為縣主。
在彆人看來就意味著。
她有立太平公主為皇太女的意思。
這麼一來,相王他們怎能不急,感情當今聖上都已經開始考慮立女兒為皇太女的,都沒考慮他們家,這如何不讓他們覺得挫敗,又如何不讓他們焦慮?
“太奇怪了,如果聖上她有立皇妹為皇太女的意思,又為什麼對太子那麼寬容,今日甚至讓太子主持常朝呢?”
李旦是真想不明白自己差在哪?
怎麼能跟個透明人似的,從來就沒有考慮過他,先前立他為皇帝,也隻是讓他做個過度傀儡,福沒享到多少,罪倒是受了不少,現在更是直接忽視他。
“莫不是為了暫時穩住太子?”
“何必暫時穩住太子,先前太子參與逼宮,若不是聖上明確說明太子是被裹挾,廢太子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那就是為了穩住太子黨。”
“穩住太子黨也不用這麼急啊,現在這旨意一出,太子黨哪還能穩定?”
“明日常朝肯定會有彈劾。”
“還望殿下穩定情緒,畢竟此時最著急的,應該還是太子和太子黨一脈官員,甚至說不定還是好事呢。俗話不都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嗎?如果太子與太平公主兩人爭鬥起來的話,您可千萬彆參與其中,坐壁旁觀,看著就是。”
“倒也是這麼個理……”
畢竟相王本來便不是太子,所以此時更多的是驚訝詫異,而不是覺得自己受到威脅之後的惱羞成怒,擔憂後怕。
故而焦慮來的快,去的也快。
很快便在一眾幕僚的寬慰之下緩過神來,但李隆基卻並不覺得這是好事
“父王,我等禍事來也。”
“若是太子之位安穩,以及未來由現太子登基稱帝,那我們父子說不定還能繼續混個太平王爺,太平郡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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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旦太平姑姑上位的話。
恐怕我們就得共赴黃泉了啊!”
“這話怎麼說,你太平姑姑對你也還算不錯,難不成她做皇太女,或未來登基稱帝,還能將我們全都滅口嗎?”
相王倒不是支持他妹妹當皇太女。
主要是為了辯駁他兒子。
“父王,您覺得滿朝文武和李唐宗師會允許再來一個女子稱帝嗎?到時您覺得會沒人支持我們,甚至打著我們的名號造反逼宮?我們不死,太平姑姑的皇位根本就沒有可能坐得安穩,說不定不僅是我們,整個李唐宗室都是威脅。
而且您彆忘了,太平姑姑現在的丈夫是定王,是武家人,她兒子除了姓薛的,剩下的就是姓武的,您覺得武家能不積極支持嗎?說不定武家相當樂意由太平姑姑做個過渡階段,並傳位武家。
我甚至懷疑,當今聖上還是想要將皇位傳給武家,隻是先前反對者太多。
所以想由太平姑姑做個過渡。
我等現在在這武周朝還能活著,不是因為我們是李唐宗室,而是因為當今聖上是您的母親,是我的祖母。可如果聖上變成太平姑姑,乃至於太平姑姑的兒子,某個武氏,不僅是我們,甚至於整個李唐宗室還能不能活,都是問題。
至少我等嫡係一賣肯定相當危險。
您還覺得我們能作壁旁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