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是可悲的,因為他就算再努力,似乎也無法彌補現實中的差距。
徐文慶隻需要以逸待勞,等到他筋疲力儘的時候,等他刀法遲鈍的時候。
隨便劈出一刀,就能秒殺他。
所以說他是在刀尖上跳舞,一點都不為過。
“叮叮叮叮、乓乓乓乓!”
陸建國此時已看不清丁小斐的招式,因為他的速度實在太快,刀影紛亂如麻。
陸建國隻能依靠兵刃的碰撞聲才能夠判斷,他們雙方互相之間到底一共拆解了多少招。
徐文慶立於當中,巍然不動,猶如老樹盤根,任對方刀勢再快,他隻要固守本身便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丁小斐的身影上下翻飛,他的雙腳很少有同時落在地上的時候。
每一次腳尖撐地,隻是為了借住地麵回彈的力量迅速改變身形,調整下一次攻勢,讓對手沒有喘息的機會。
所以這樣看來,他似乎也有取勝的可能。
儘管他的刀不夠硬,但隻要有一個瞬間,徐文慶沒有撥開他的攻勢,他就能抓住這個漏銅乘虛而入。
如果他能夠刺出一萬刀,就總有一刀是徐文慶接不住的。
所以他在賭,賭這萬分之一的機會,賭徐文慶會出現一次失誤。
也許他根本就沒有這萬分之一的機會,但是不試的話,又怎麼知道一定不行呢。
所以他像極了一根箭,不斷地激射而出。
那地平線,就像是一根弓弦。
他踏在這根弓弦上,將自己射出去,一次比一次更快,一次比一次更果決。
戰鬥進行到這種程度,在陸建國看來已經無關乎勝負了,因為在他心裡,丁小斐已經贏了。
但,那僅僅是他以為的。
如果不到筋疲力儘,如果還剩下一口氣,他就會全力奔跑、全力跳躍、全力揮刀!
因為他必須對得起腳下的這雙新鞋,對得起每一次來之不易的戰鬥。
終於,被他逮到了一絲機會。
在他從跳躍的至高點俯衝而下的時候,徐文慶起刀上挑。
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兩把白刃在陽光底下反射出無比耀眼的光芒,似乎決定勝負的那一刻終於要來了。
但遺憾的是,這一刻裡,徐文慶的勝算遠比丁小斐大的多。
因為他封住了丁小斐所有的刀勢。
因為丁小斐人在空中,所以他的雙腳就無處借力。
無處借力,就沒有辦法改變他出刀的軌跡。
那麼,他所有的變招都會被徐文慶一眼洞穿。
所以徐文慶能輕而易舉地封住他的刀勢,兩把刀必然會在空中碰擊在一起,因為是從天而降地一刀,必然勢大力沉。
隻要兩把刀砍在一起,結局就已然注定。
如果丁小斐不舍得葬送手裡的這把刀,那麼他就很可能會被一刀剖開胸膛。
所以那一瞬間,沒有任何人敢發出任何一絲絲聲音。
所以那一瞬間,顯得無比漫長。
所以那一瞬間,就連光影都遲滯了。
那個俯衝而下的瘦小身影,背靠著太陽。
當他擋住太陽的時候,也擋住了所有的光芒。
所以最耀眼的光芒,就在他的刀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