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隻是隨隨便便找了一個空位坐下來,在人群中混做一個不起眼的看客,無欲無爭,因為他不需要同旁人比高下,這種滋味實在太棒了。
所以有人遞給他一隻風箏的時候,他也隻是隨隨便便的放著。
蘇寶慶在遠處和一群人竊竊私語,也不停的陸建國指指點點。
今天來參加遊春會的掌櫃,大多數都出身蘇家旗下的字號,所以他們合計著想要陸建國出出醜。
能親眼看見陸建國出醜,就是蘇寶慶最大的快樂。
“恭喜蘇長浩蘇公子,本屆風箏大賽的冠軍又是蘇公子!”
“好!蘇公子已經連續三年蟬聯風箏大賽的冠軍了!”
“不愧蘇公子,了不起啊!”
眾人紛紛吹捧,從蘇長浩參加風箏大賽開始,第二名就同他無關。
“哈哈哈,過獎過獎!”蘇長浩大笑著將手上的風箏交給隨從,讓他們把線收了。
他取過折扇輕搖了兩下,回頭望了一眼秦湘茹所在的位置,又看向眾人,“感覺大家都不太行啊,我還沒怎麼出全力,諸位就紛紛敗下陣了,哈哈哈。”
“我們這技術,怎麼能跟蘇公子您比呢?”
“說的是啊,蘇公子放風箏的技術,放眼整個江州府那可真是無人能敵。”
“過獎了、過獎了。”蘇長浩抱拳謝過捧場眾人,“運氣、運氣,哈哈哈……”
他又看向秦湘茹,那眼神似乎在說,我樣樣都行,樣樣都是第一。
可秦湘茹卻不痛不癢地道了一句“果然不出所料,今年風箏大賽的頭名又被蘇公子奪去了。”
蘇長浩細品著秦湘茹的話,可還沒來得及咂麼出味呢。
秦湘茹又接著道“我們接下來便進行下一環節吧,詩畫鑒賞。”
詩畫鑒賞,便是各位老板拿出各自收藏的和春有關的名家畫作擺在一起鑒賞,簡單來說就是炫富。
古代人沒什麼太多可以拿來攀比的東西,頂多就是收藏一些古玩字畫。
但是瓷器這些古董太笨重,帶在身上不方便,所以能夠拿出來品鑒的就隻有名家字畫了。
有錢人附庸風雅的玩物,既能彰顯身份,又能提升格調。
所以陸建國一眼就看穿了,這哪裡是什麼遊春會,本質上就是一場裝逼大會。
他本人是很排斥這種場合的,因為他感覺這簡直是對一位藝術家的褻瀆。
儘管在這一項上,他是絕對的行家,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參與的欲望。
有人在關公門前耍大刀。
關公我就笑笑,不說話。
但是偏偏,有的時候,很多事情,真的是身不由己。
陸建國就想坐在那裡笑笑不說話都不行。
因為你不想找麻煩,但是麻煩卻偏偏來找你。
眾人把字畫平鋪在桌上,一陣討論,蘇寶慶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他不停地回頭去瞅陸建國。
陸建國坐的遠遠的。
終於他找到一個機會插嘴道“哎,我說呢,今天怎麼少了一個人,原來是陸掌櫃不在!”
他笑眼盈盈地走到陸建國麵前,“陸掌櫃的,就少你了,在這乾坐著乾嘛?”
陸建國沒吭聲。
陸建國一不吭聲,他就以為,陸建國是底氣不足所以才不敢答話。
“來、來、來,客氣什麼,來跟大夥一起開開眼。”他挎著陸建國的胳臂,將其從座位上拖起來,“我知道你,第一次參加遊春會,什麼都沒有,咱們雖然不懂收藏,看看總可以吧,也好歹長長見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