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國敢毫不猶豫地斷定,畫者作畫的時候不小心墨汁滴濺上去才有了這頭水牛。
因為在春天,正是農忙播種的時候,水牛都在田裡耕地,大白天的時候怎麼可能一頭水牛站在桃花林裡閒逛呢,所以這很不符合常理。
顯然畫者是意識到這一點,才沒有署名的。
但是這位畫家挽救的很好,水牛的出現在整幅畫作裡沒有絲毫違和感,所有的靜物都像是在圍繞著這頭水牛展開的,所以在觀感上反而顯得更有生機。
這是一幅水準很高的畫作,但問題也是的確存在的。
他歎了口氣,抬眼望向蘇長浩。
開噴嗎?
這個家夥心高氣傲,我要是叫他下不來台,他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一幫裝腔作勢的家夥,隻會向著他說話,那麼我的說辭自然是毫無分量的。
不管我說的再對,他們也隻會說我是胡說八道。
問題就在這,他不好第一個拿蘇長浩開刀,但偏偏這個家夥又是第一個站起來堵搶眼的。
“怎麼,看了這麼久,陸掌櫃可有高見啊?”蘇長浩忍不住問向陸建國。
陸建國正想著怎麼回答他的話。
但就在這時,不知是誰在他背後扯了一把。
腳後跟也被人絆了一腳,他整個人向後翻倒。
手上的這副桃源春居圖登時被撕成了兩半。
這下,就算這幅畫再不好,他也不能說不好的。
因為是他撕壞的,無論他說的再合理,也都成了狡辯!
“大膽!”
蘇長浩手下一人瞬間衝過來揪住陸建國的衣領,“你居然敢毀了我家公子的畫!”
陸建國認得眼前這個小子,他叫孟章,當初他在城南賣雪糕的時候,叫板的也是這個小子。
完了。
這下子就算他再能說會道,恐怕也過不了眼前這一關了。
他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來,眾人齊齊圍上來便要揍他。
秦湘茹卻在此時盈盈道了一句“陸掌櫃是覺得這幅畫不好,才將它撕掉的麼?莫非你能畫出更好的不成?”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高冷,高冷中又帶著幾分陰陽怪氣。
但偏偏,正是這幾分陰陽怪氣救了陸建國。
“哈哈哈!不錯!”眾人已聽完秦湘茹的話,便接腔道。
“秦小姐說的不錯!”
“陸掌櫃一定是能畫出更好的,才敢撕了這幅畫吧!”
要說他敢回家拿,那指不定當真是有一幅比桃源春居圖還好的畫作來。
可要說讓他當場畫一幅,絕對不會有人相信,他能畫一幅比桃源春居圖更好的畫作來。
所以秦湘茹話音剛落,場上的人全都跟著一起起哄。
就連蘇長浩也道“今日你要是當真能畫出一幅比這還好的春居圖,那我就饒了你,否則便要你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