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從井裡打水灌到缸裡,一邊不住地問自己,那天陸嘯林說要到這口缸裡洗澡他就覺得很怪。
陸嘯林的樣子很像是在試探自己,他眼皮子在跳。
難道梅花客也是他!
他的眼皮子跳得更厲害了。
可他的的確確武功全廢,他又怎麼能殺的了人呢?
水已經裝滿水缸。
他開始小心翼翼地轉動水缸,順時針轉動六圈,用缸口上的一個裂縫對準香爐、對準那條中軸線。
“咯、咯、咯、咯……”
在機括聲運轉下,幾案後麵的牆壁慢慢的向後移動,露出一方黑洞洞的樓梯入口。
穿堂風從門前灌入,吹進這個黑洞洞的入口,香爐裡的香灰便被吹得四處飛散。
所以,韋元鹿每天早上都會燒一炷香,隻要有人闖入了這間密室裡他就一定能夠知道。
他熟練地進入密室,沿著黑暗中的樓梯快步來到密室底部。
如此謹慎、如此天衣無縫的密室都能教旁人發現,他心中實在氣不過。
他曾經一度很自信,心說就算是告訴彆人這裡有一個密室,讓他住在這裡一年也未必能找到開啟密室的機關,除非他挖地三尺。
但偏偏,這才三天不在,他的密室就暴露了。
他點亮密室裡的油燈,刑架上掛著空空蕩蕩的鎖鏈。
他拿起鎖鏈,這條鎖鏈是由玄鐵打造,除非是神兵利器否則根本無法砍斷。
的確無法砍斷,所以鏈子是好好的,可是鎖卻是開著的。
“媽的!到底是什麼人,連這個鎖都能打得開。”
“如果陸嘯林會開鎖的話,他豈非早就逃了,還會被關押在囚室裡?”
他想不通,他百思不得其解。
地上散落著一片梅花,那片梅花背後仍舊寫著一行小字,“三天之內,要你狗命!”
梅花客!
又是梅花客,梅花客究竟是誰。
但是現在,他已經不想知道這個問題了,因為他已經怕了。
因為一個看不見的對手永遠是最可怕的對手。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可這麼多天過去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對手卻對他的底細了如指掌,甚至連他的脈門都捏的死死的。
他還有什麼理由再跟梅花客鬥下去。
他現在必須逃了,有多遠逃多遠,逃到一個最安全的地方去,一個梅花客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拿到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他走回到樓梯上,從下數第七階樓梯的位置,他停了下來,蹲下身子。
在牆壁上摸索起來。
左側,從下往上第四塊磚,他將手握成拳鬥在這塊磚上敲了敲。
磚塊彈了出來。
在這個空格裡藏了一個小小的黑木匣子。
“還好。”他心中慶幸道“還好最重要的東西還在!”
可他掏出木匣子,打開木匣的一瞬間,變得目瞪口呆起來。
草!
都藏得這麼深了,也能被人發現。
他狠命地咬著牙,牙齒都快被自己給咬碎了。
他狠命地把手上的黑木匣子摔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然後頭都不回的逃出了密室。
他匆匆去馬廄裡牽了一匹快馬,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溜了。
因為他的行蹤不能被任何人發現,更不能被梅花客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