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長,你可能是當局者迷了,大帥此舉,隻怕是另有深意在裡頭。”紀思塵道。
“有什麼深意?這不是擺明讓小姐去傾城那裡受羞辱麼?”鐘靜氣鼓鼓地道,在她看來,這完全是李清因為霽月的事情對清風的一種報複。
紀思塵搖頭道“司長,您認為大帥是一個重情意的人嗎?”
清風緩緩點頭。
“著啊,司長,你與大帥患難與共,在大帥還一無所有的時候便跟著大帥,一起拚下這偌大的基業,這一路的上的酸甜苦辣,我想在座各位也都深有體會,原先大帥甚至為了要迎娶您而鬨出偌大的風波,由此可見,大帥對您用情是很深的,然此事不能如願,大帥對您又多了一分歉意。”
“由來隻見新人笑,何曾聽聞舊人哭。”清風緩緩地道。
“不然!”紀思塵反駁道,“大帥於您,並非薄情,隻是因為前段時間因為霽月小姐之事,而與您生出誤會,今日此舉,正可證明大帥對您的心意並未改變。”紀思塵言之鑿鑿。
“何以見得?”鐘靜不服氣地問道。
紀思塵微微一笑,“傾城公主與大帥的婚姻,是一樁兩方都需要也都明白的政治聯姻。司長,大帥與傾城公主連麵都未曾見過,他們之間可有感情可言?公主與大帥之間的關係又豈是能與您和大帥的關係能比的?”
清風的眼睛慢慢地亮了起來。
“傾城公主到定州,下車伊始,其手下便開始頻繁接觸原職方司人員,現在又公然索要練兵紀要,其與定州,與大帥不是一條心已是昭然若揭,而您對大帥,對定州忠心耿耿,鞠躬儘瘁,大帥又豈會不知?所以,我認為,大帥此舉,其意有二!”
清風站了起來,在房中來回踱了幾步,“思塵但請明言!”
“其意一,便在試探清風司長您本人。”紀思塵笑眯眯地道。
“試探我?”清風先是詫異,接著便反應過來,臉上飛起一層紅暈。她本是極聰明之人,隻是當局者迷,怒火攻心之下,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現在在紀思塵一翻剖析之下,頭腦已漸漸清醒,此時紀思塵一提,她便立時反應過來。
“想必清風司長今天的反應會讓大帥非常高興,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此時大帥應該已知道了調查司中發生的一切。”
此話一出,房中王琦等人臉色卻是微變,紀思塵此言無疑是說統計調查司中有大帥的釘子,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卻還從來沒有人敢說出來。
“其二,恐怕便是刺激傾城公主了。”紀思塵悠悠地道。“這一年來,我們司對傾城公主的資料收集愈來愈齊全,對公主的性格,愛好等都一一做出了分析,司長應當已經都看到了。”
清風點點頭,“我明白了。”
紀思塵一笑住口,清風聰慧之極的女子,稍中點醒,便已明白了前因後果。
“其實司長沒有必要非得親自去傾城公主那裡,有時使使性子,效果反而更加好,要不司長,我替您跑這一趟吧!想必大帥不會為這點事兒而怪罪我吧!”紀思塵道。
“不!”清風道“我去。思塵,過猶不及的道理,你應當懂得。”
鐘靜叫了起來,“小姐,何必如此苦了自己,你就算不去,大帥又能怎樣?”
清風笑道“此去可不是為了置氣,而是有正經事要辦,而且,傾城公主好大的名頭,我倒也想見識見識,以後還有得交道要打呢!”眼中陡地露出淩厲的神色,此時的她,已完全冷靜下來,傾城公主以後肯定會與大帥在整個定複兩州的大政方略上出現極大的分歧,此時的傾城公主尚不知道,京都洛陽的形勢已是一觸及發,大楚王朝已是搖搖欲墜,當大楚轟然倒塌的時候,傾城與李清必然會出現無法彌合的巨大分歧,傾城肯定要揮兵入關,而大帥的方略卻是靜觀其變,積蓄實力,等待良機。
“鐘靜,思塵,你們二人下午隨我去傾城營中!”清風吩咐道。
大帥府,李清正在用餐,一葷兩素加一個湯,簡單之極,一邊吃著,李清還一邊看著一份軍報,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恐怕任誰也不會想到唐唐的鎮西候,定複兩州的最高統治者,生活是如此的簡單,但大帥府的上下人等都已習之為常。正吃著時,唐虎奔了進來,低頭在李清耳邊低語幾句,李清的嘴角上翹,臉上露出笑容,“虎子,去,拿一壺酒,兩個杯子,我們兩人喝幾杯!”唐虎頓時笑開了花,眼下定州,便是如他,想要喝點好酒可也不容易,但大帥這裡的酒當然不會是那種摻了水的淡湯。
“好呐!”唐虎獨眼放光,一溜煙地便跑去拿酒,生怕跑得慢了大帥又改了主意。
午後,一輛特彆醒目的馬車,再一隊黑衣衛兵的護衛下,來到了城外傾城的大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