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鳴臉色發苦,為啥總是將一些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交給我。
李清也不去看路一鳴的臉色,又拿起一卷文案,道“其三,遷徙令。”
此三字一出,尚海波與路一鳴兩人的臉色都有些變以,路一鳴也渾然忘了剛剛接到手的棘手的任務,兩人一齊道“大人慎重。”兩人隻聽這幾個字,便已了解李清要內遷蠻族,迫使對方背井離鄉,進入定州區域之內,這對於普通蠻族人講,是很難接受的。
“我知道你們所想,但此舉勢在必行。”李清不容二人置疑,大聲道“遷徙令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蠻族的大貴族頭人,比方說伯顏,肅順等這些人,必須遷到定州城居住,我會給他們尊貴的地位,良好的待遇,但他們必須處在我們的視線之下,與他們的族民隔離開來。”
“遷徙令的第二部分,便是針對實力猶存的白族和黃族兩大部族,我準備將他們聚居地定在上林裡與撫遠之間的草原之上。”
“上林裡經過數年經營,如今已形成了有上萬戶居民的大城,而撫遠,更是定州重鎮,將這兩在部族放在兩城之間的土地上,不論他們想乾什麼,我們都能及時作出反應。”李清緩緩地道。
“可是大帥,此舉防範監視之意太過明顯,隻怕會激起對方的反感。”尚海波沉吟道,“大帥就此事與兩部首領有過溝通麼?”
李清笑道“伯顏已經同意了,戰敗者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伯顏是一個明白人,也是一個聰明人。”
“我們讓這兩個部族定居於此,教他們農耕,讓他們由遊牧轉化定居,在那裡興辦學堂,讓他們的孩子學習中原文化,鼓勵中原人與蠻族通婚,淡化他們的血脈,待到這些孩子長成,他們久習中原文化,日聞目濡皆是中原習俗,說著我們的語言,甚至他們中的傑出者成為我們的官員,他們中的青壯成為我們的戰士,你們想想,數十年之後,這兩個部族與我們中原人還會有差彆麼?”
尚海波與路一鳴赫然對望一眼,大帥這是行釜底抽薪之策,已是謀劃到了數十年之後,如果一切順利,那數十年之後,這兩個如今實力最強的蠻族將徹底被同化成大楚人,白族黃族必將成為曆史中的兩個名詞。
大帥謀劃如此之深遠,確實令人心折。
“大帥此舉,可使我定州長治久安,雖然在初期會有些困難,便為子孫謀,我們便是辛苦一些,也算不得什麼。”尚海波神色鄭重地道。
“隻是此舉又要花不少錢,路大人又要頭痛了!”李清笑道。
“虱多不癢,債多不愁,反正已經是這樣了,三個罐子,兩個蓋子,拆東牆補西牆唄,實在不行,我便去纏大帥便好!”路一鳴笑道。
“為了使蠻族能儘快平定下來,我們恐怕在前期要準備向草原投入大筆資金,糧草,幫助蠻族人度過困難期,這個時間,我估計至少得三年。”李清正色道,“我們定州,接下來還是要過苦日子啊!”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尚海波意味深長地道。
“此為我平蠻三策!”李清道“接下來我們便要說說眼下最重要,必須馬上辦理的問題,關於草原與關外室韋人的行政區劃與管理問題。”
“大帥可有成策?”尚海波問道。
“我準備成立西域都護府,來專門管理草原與室韋人事宜。”李清道。
尚海波道“大帥,如果隻成立一個西域都護府,卻管理著如此大的地方,一來都護府權力過大,二者管理範圍過廣,二者都不利於定州的長治久安,依我看來,不如將這個都護儲一分為二,一個以上林裡為中心,是為西域東都護府,一個以室韋為中心,是為西都護府,如此一來,可分薄兩家都護府的權力,有利於定州的管理。”
李清沉吟片刻,“尚先生此言,誠為老成謀國之言,我沒有意見。”
路一鳴道“新成立的這兩家衙門,是軍政分立,還是軍政合一?”
尚海波立即道“必須軍政分立,軍政兩家互相牽製平衡方為上策。”
“那軍政兩方麵的人選可就要慎重了,既要能合作,又要能互相監督,這個難度就有些大了。這兩地新定,特彆是室韋人那邊,困難更多。”路一鳴道。
李清點頭道“室韋人那邊難度肯定更大,我們消滅室韋人,雖然是為了定州的長治久安,但從道義上來說,實在是有悖於情理的,所以室韋人那邊無論軍政,都要能力出眾,壓得住場才行。這兩家都護府的人選,我們必須要慎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