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傾城沉著的俏臉,李清伸著鼻子在屋裡嗅來嗅去,看見李清的怪樣,傾城嗔道“你乾什麼,難不成我這屋子還有什麼怪味不成?”
“怪味沒有,卻有一股子酸味,酸酸的!”李清取笑道。
傾城一下子紅了臉,“什麼酸味,你是說我吃醋麼?清風有資格讓我吃醋麼?”
李清扁扁嘴,道“好了,不要鬨了,快點讓他們將飯菜送上來,我可真是有點餓了,再說了,這可是大事,此人很可能知道一些關於你哥哥當時遇難的情況。”
傾城的神色也鄭重起來,一邊吩咐下麵快點送上飯菜,一邊追問道“此人是誰,能知道這樣的重大事件,他在蕭氏那邊的地位應當不低吧?”
李清點點頭,“三年前,恰好逢大楚大比之年,清風便將此人安排去參加科舉,通過一係列的操作,徹底抹去了他與定州和李氏的所有聯係,三年來,此人刻意接近蕭氏,慢慢地取得了對方的信任,雖然現在還說不上委以重任,在朝中品級也不高,但手中卻握有實權,是我們在蕭氏之中最得力的一枚棋子。你說,此人機緣巧合,隨蕭浩天到了定州,清風為了安排他與我見一麵,可是費儘了心思,設了好幾個局才將他有機會單獨出來,你說我能不去嗎?”
李清說得輕鬆,但傾城聽得卻是動容,對於清風,倒是又多了一份了解,此女當真心機深沉啊,三年之前便布下若乾棋子,現在都一一開始發揮作用,像盧州的陳功,而這一次居然讓釘子打進了蕭氏的核心。對清風的警戒倒是又升了一級。
李清卻沒有想到這番話還有這樣一個效果,一邊大口吃飯,一邊對正在為他倒酒的傾城道“傾城,我想跟你要一個人,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將酒杯遞給李清,傾城為自己也滿上一杯,啜了一口,漫不經心地道“你要誰啊,是要秦明嗎,秦明武功高強,精通兵法,在我身邊當個侍衛統領的確屈才了,下去帶兵倒是正好。”
李清笑道“秦明有才我是知道的,但現在定州不但不會擴軍,還會縮減部分兵力,秦明一時沒有位置,等到我們準備出擊的時候,我一定會向你要他的,這一次我要的卻是另一個從!”
“另一個?”傾城挾了一筷子豆芽放在嘴邊,驚愕地看著他。
“我說得是燕南飛!”李清微笑道。
定州城,離官驛不遠處,有一家很不錯的酒樓,二樓一間雅座裡,謝科正坐在靠窗的一個角落裡,獨酌獨飲,處在他這個位置,一眼便可以看清房裡任何一個位置,如有危險,他第一時間便可以翻而躍下窗戶,考中了進士,做了文官,但當年在戰場上,在統計調查司學到的一身功夫卻一刻也不敢拉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隔著窗縫,他偶爾也能看到穿有統計調查司服飾的人走過,他很是羨慕這些人可以正大光明地行走到陽光之下,而自己,看似風光,內心卻總是繃得緊緊的,甚至連睡覺也不能放鬆,生怕自己在夢中說出什麼不該說得話,他知道,在自己的府上,便有蕭氏的探子。官越做得大,手中的權力越大,謝科便知道自己在定州的份量就越重,便越不容易早點脫離這一邊,回到定州調查司那些兄弟中去,這便是代價吧!雖說步步荊棘,但謝科卻又很驕傲,自己可能是統計調查司中最出色的一枚釘子了。
雅座一側的牆上傳來叮的一聲輕響,謝科立刻坐直了身子,等了片刻,又是叮的一聲,隨即牆上驀地開了一扇小門,兩個身披鬥蓬的人彎腰走了進來。掀開鬥蓬,謝科瞪大了眼睛,一躍而起“大帥,司長!”
今天他得到秘信,讓他來此間見一個人,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來得會是李大帥和清風司長本人。
李清微笑著一把抓住謝科準備跪倒的身子,拍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你了!”
便是這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讓謝科熱淚盈眶,覺得有了這句話,什麼都值了。
“大帥救我出水火之間,給了我新的生命,新的命運,為大帥赴湯蹈火,謝科在所不辭!”
“好,很好!”李清道“來,坐下吧,你出來一趟不容易,我們抓緊時間,說正事吧!”
“大帥想要知道什麼?”謝科問道。
“我想知道當日宮廷之變的詳細情況?”李清道。
謝科定定神,理了理頭緒,竭力回憶當時的每一個細切,詳詳細細地說給李清與清風二人,小半個時辰之後,終於說完。
“你是說當你們進入到宮庭之中,天啟皇帝已退入內宮,並縱火焚燒了寢宮?”李清問道。
“也就是說,你們並沒有見到天啟皇帝真正斃命的場麵?”
“當時火太大了,無法進去,而去滅火之後,我們找到了數具屍體,雖然燒得焦黑不能辯認,但其中一具頭戴金冠,手指骨上還佩著天啟皇帝的盤龍戒,皇後也仔細辯認了的確是天啟無疑。”謝科道。
李清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天啟皇帝應當是死了。”
清風奇道“將軍,這事早有定論了,難道你還懷疑天啟未死麼,以蕭浩然的精明,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李清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我見過天啟數麵,感覺此人不應當是那麼胡塗之人,怎麼會在這次政變中毫無所覺呢?有些奇怪而已,既然謝科這麼說,皇後也承認了,那肯定是我多心了。”